空山新雨 第一部分(好吧文风完全是抄了巴尔扎克的《空谷幽兰》) 致我的老师萍小姐 安好?您曾经说过,如果我们爱一个人胜过世上的一切,那么我们将会被剥夺一切,包括自己的事业,学识,经历,家产以及自我。所以在此向您致歉,我没有什么可以被剥夺的,难道出任审神者是我当初的自我意愿吗?它让我付出了鲜血和精力,断送了我的前程。现在,我没有任何可以失去了。 战争的确已经结束了,但我也回不去人世了。 的确,但我现在却处在无比幸福之中,可是旁人又何必生疑?舍弃了一切俗世的享受,无法回归世俗,在人们眼里是疯狂痴傻的表现,既然如此,我可能让旁人理解我吗?没错,老师,也许我最好要将所有的告诉您。对,我曾经对您说过,我可能有关于前世的一些记忆,但坚持唯物论的您,对此嗤之以鼻。而现在这个记忆已经被证实,我必须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了:是要跟随前世记忆,还是要开辟一个新的人生。 我决定跟着三日月宗近离开这个地方。 我称他为三日月姬,他并不反对。 开辟新生活对我来说并非易事,我是个容易沉浸于过去伤痛的人。而今我却找到了我遗失在时空的夹缝里的珍宝,我决定与他一同消失,也许以后我会为我的决定而后悔,但现在我还是选择了这样做。总不能因为我选择顺从了神明而怪罪我吧?也许我这样做会被您所认识的各位女权主义者诟病,说我是为了男人不顾其他,甚至对我口诛笔伐,编造我各种各样的悲惨故事,她们说我被拐卖了,的确,卖方正是时之政府。 您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我要真心地说:我被包围过,不止一次,我被伤害过,也不止一次。我对您说过,我做过被包围,被杀害的梦,现在我会将它详细地写在以下的手稿之中。 现在我只不过是疲倦了,选择更加平静的生活而已,即便这种平静等同于死水。但愿您不会再用您的小竹条将我的额角打得鲜血直流吧。 您的学生:辉 第二部分辉的手稿 有谁能够重视并且注意人们童年时代默默忍受的各种苦痛?新生的心灵扎根在各种各样的土壤之中,遇到的无非是冰冷的风暴和锋利的霜雪,仇恨,拒绝与无视。但谁会向人们诉说?成年人会一笑了之,孩子也不甚了解。能够了解我的只有非人之物,在这冷漠恐怖的世界里,他们是唯一令我感到亲切的存在。 说起童年,我便会想起躺在梧桐树荫下的长凳之上的那个时期,什么也不做,任凭时间在游戏和遐想之中一点点溜走,我曾经想过,我若是追赶着阳光的速度,将会如何?我遐想过古老的,蒙上厚重灰尘的宫殿,黯淡的黄金吊灯,与陈旧的,画框中表达着青枝绿叶的发黑刺绣。依稀可闻的东方香料,变成暗黄色的白帆。然后回到最初的想象,也是我无数次挥动画笔,在纸上胡乱涂画的意象:红顶的房子,树,阳光。 不,那些东西,任谁都可以画出来。但盘桓在我脑海中的记忆,或者说是幻想造成的影像,我画不出来。 是那个记忆:从小我就缠着别人,说要去什么城的,说来好笑,一个小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城啊。 我还记得那座城,记得那些纸木做的墙,那些小小的庙宇,那些柱廊,浅绿色的席子还有赤红的木头拱桥。闪动着棱彩光芒的溪水,优美雅致的树木和如同粉红地毯般的落樱。深青石板铺筑的小巷和街道,神秘的气息笼罩于这座城市。当我站在飞檐斗拱之下,各种情绪就纠缠着一起涌了上来,其中有即将消失的心酸与焦虑,也有失去所爱事物的苦痛,还有那强烈的几乎要将人逼疯的渴望,渴望再次出现在那个古老的梦境城市。 我知道这座城市必定对我有着非凡的意义,尤其是我看到它与明信片上描绘的京都盛景异常相似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轮回,或者哪一具身躯之中知道这个地方的,我无法走出那个城市的某一座房子。那座房子有着宽敞的大厅,光洁的走廊和一把一把地刺在地上的刀。我永远都无法离开那座房子,也不能走下那条宽阔的阶梯。无法横穿被夕阳照耀的肃穆街道。 当我向人询问起那房子,那神秘的梦境之城的时候,我遭到的是一连串的讥讽,嘲笑甚至是殴打。我,一个被遗弃的,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能损伤谁的虚荣心呢?我生来有什么缺陷,父母将我抛弃了?难道我的出生是一件意外的事情?难道我构成了父母的内疚和旁人的敌意?无论是在课堂还是做活的时候,我都在思索这种事,这让我与旁人格格不入,离群索居。 我从未想过当什么审神者,当邀请函发下来的时候,我无法理解书信上的词语的意思。它是在说什么?用我熟悉的字词构成我不懂的词语和句子?我的脑海混沌一片,从来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做过正确的事情。除了他们口中所说的灵力和审神者的资质,我一无所有。同住的光,生和万三位姑娘非但不给我一点慰藉,反而以折磨我为乐事。 孩童们已经懂得不吃会饿,懂得抢别人手上的糕饼,她们三人互相隐瞒彼此的小过失,而我则像小阿弥一样替她们受过,还不能鸣冤叫屈。其中险些用领巾将我勒死的生,现在已经成了最年轻的女权主义者,女权先锋。唉唉,难道这也是潮流趋势吗? 为了讨旁人欢心,她们争着欺负我,这是她们要尝试她们的力量多强呢?还是有样学样地模仿成人?还是先天缺乏与怜悯相关联的教养?也许这几种因素凑在一起,使得一切温情,礼貌和仪态风度都与我无缘。如果说被积压起来的负面情绪会转变成烈火,而我的情绪却淤积成了水,它会在某日灌满我的肺,大脑,心脏,杀了我。但我并没有怯懦,不断地折磨反倒让我拥有了超乎想象的,类似奴性的坚韧。 萍小姐,您认为我是个先天痴呆儿童,所以就对我更加严苛。 一想到天天与您接触,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我就想要直接杀了您。 对我而言,无人过问倒是我的福气,我乐于一个人在角落里待着,沉思,回忆那座古老神秘的梦境之城,以及地板上那一把把沾满血迹的刀,其中有一把细长大刀,尤为引人注目,它锋利得可怕,寒光闪闪,但是刀刃附近却色泽暗淡,像极了新月,杀过人的古刀,刀刃的确会发暗的。 您不允许我谈论这件事,但您的禁止已经加剧了我的渴望。 孩子总是喜欢被禁断的事物,比如放在高处的药片,将灯泡放进嘴里,多于七个以上的银杏果。它们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我经常因为那把恐怖的大刀而挨打,在您看来,身体孱弱,手臂瘦小的我,无法干活,却有着满肚子的奇怪思想,实在可恶极了。而睿智的孩子们,能从您的目光里看出您对我的嫌恶之情,因此我成为她们绝妙的欺凌对象。为了免于被他们杀死,我就动起手来,用树枝,扫把,以及记忆中古老的挥砍动作。 我的拼命,让他们明白我不好惹,但也绝对激起了她们的仇视。一天趁我在睡觉,阿万跳到我身上,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我被卡得上不来气,正好查寝的人来了,救了我一命。阿万的白眼让我至今难忘,不禁对自己产生极大的怀疑。 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抑郁独处。老师也认为我性格乖僻,不近人情,频频挖苦。只要他们高兴或者不高兴,他们随手抄起什么东西就往我头上扔过来。 也许我正是与世隔绝的。幼年时期的志向,梦想,统统毁于一旦。要详细地说明我为什么选择离开,描写几笔我的童年生活是不可或缺的。 由于各种各样的影响,我长到十四岁,其他室友都迅速地发育起来,从女孩到了女人,前胸饱满嘴唇红润如同猴臀,固定洋溢干血的气味,一副随时准备生育后代的姿态。而我依旧身材矮小,面黄肌瘦,十四岁和十岁看起来没有区别。 我看了许多书,但依旧保持着儿童的身躯……我只有药研藤四郎那么高。学习延长了我的儿童期,但我始终没有进入青春期的标志。 我同狐之助去本丸的过程,在此不再向任何人详细叙述。他的态度异常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我什么话也无法询问。我只知道我是接手了别人的本丸,不是崭新的本丸。狐之助表示我真好运气,一接手就是刀帐齐全,每个成员的练度都是八十级以上或者满级的本丸。殊不知我已经了解:那座本丸,已经是政府不能控制的堕化本丸了,所以他们急需一个牺牲品来安抚诸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