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不傻,看着三位大佬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对面前的三人似乎有什么误解。
手中灵力回转,她知道哪里不对了。
虽说她现在在幻境内,但终归还是在秘境的范畴,修为难道不该被压制么?怎么还会突破修为呢?会不会是这幻境为了让她身临其境,这才让自己的灵力跟现实中保持一致,好以此增加可信度?
可这也说不通啊,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意识清醒,就算这里与外界再相似,也很难让她身临其境……
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此时情况特殊,眼见三位大佬在暴走边缘,迟欢也不好再继续发愣深想。
拉回思绪,迟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面前面色各异的三人时噤了口。
越从风见迟欢的眼神从涣散到凝聚,似乎才从发呆状态脱离出来。原本的三分怒意变成了五分,说了那些话,竟然还有心思在原地发呆!在心里为她补足的借口骤然崩塌,泛红的眼眶褪去血色,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
迟欢被越从风的眼神看得心肝一颤,脚步不自觉离他远了半步,眼睛更是不敢跟他对视半分,只能调转方向。这一瞧,便看见了面色发白,摇摇欲坠的君宴清身上。
本就因受伤身体不适,此时迟欢的话更是在君宴清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一丝熟悉的酸涩感涌上心口,他突然觉得迟欢想离他而去的想法,似乎是早已既定的事实,好似曾经就发生过一般。
见君宴清脸色不好,迟欢也不敢再盯着他看,心里更是发虚得很,对面前三人的身份也越发疑惑。
他们不会压根不是NPC吧?
荒谬的想法涌出,好似突然迸发的泉眼一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此时三人中,唯独路青染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来,可当迟欢探究的目光触及到他略微泛红的双眼时,她就知道路青染此刻也不如表面云淡风轻。
伤人感情,吾命休矣!
迟欢哀叹。
果不其然,她那哀叹还在脑海中徘徊,便见越从风就先于其他人,将手伸向了她。
“慢着。”
在迟欢惊恐的眼神中,路青染伸手制止。
本以为就要逃过一劫,却听一贯对她温和的路青染道:“想带走小欢可以,但公平竞争一事继续。”
“你什么意思?”越从风不悦道。
路青染淡淡开口:“小欢说得对,即使我们决出胜负,最后也要问过她的意思。”
“?”
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眼里的震惊还未散去,路青染还在继续发表令她懵逼的言论。
只见他看向越从风道:“不过是公平竞争,难道你怕了?”
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本想反悔公平竞争一事的越从风,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怕?”他的目光中满含志在必得的信心:“本尊会怕?”
两人一番对话猛如虎,迟欢甚至没来得及插话,就听路青染说出最后一句决定性的言论:“那我明日来接她。”
“!”
迟欢被越从风凄凄哀哀的带走,临走前回头正看见路青染拦住似乎想将她带走的君宴清。
心里的疑惑越发大,先不论他们几个是不是NPC,单说路青染,她说得这模样清楚,应该不至于误解她的意思吧。
所以他这是想干嘛?
……
抑制住翻涌的气血,君宴清不敢置信的看着路青染:“小欢说得这样清楚,你为何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路青染的眼神冷冽,又恢复了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邸模样,冷酷又无情。明明是熟悉的面容和表情,却让君宴清觉得陌生极了。
失望二字挂在眼眸中,他蹙眉道:“路青染,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小欢。”
如果喜欢,为何要不顾她意愿这样做?想起迟欢离去时不安的目光,明明越从风那样生气,竟还让他将迟欢带走。
君宴清的质问无人回答,路青染的眼神淡如清水,他的淡然就如同嘲笑一般,将君宴清的失望放大。
轻嘲一笑,君宴清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胡闹的婴孩一般,所作所为在对方眼中,连一丝波澜也留不下。
“我不会参与你们的公平竞争,但若你们真的想勉强小欢,我便是豁出性命也会阻止你们。”
霍然转身,衣袖轻甩,没有丝毫留恋,君宴清愤然离去。
形单影只,又只剩下路青染一人在原地。被毁坏的洞府废墟就在身侧,与他的身影交错,显得异常萧索。
四下无声,直至暮色袭来,将路青染的影子拉得很长,才传来一个几近于无的声音。
“你怎么会明白……”
那声音低沉缥缈,语调里带着轻嘲和无力,虚无得好似有无尽的故事藏在其中。
手中的青虹剑握得越发紧了,天地辽阔,似乎他只能抓住这一物,身前身后没有半点依靠。
“没有人会懂的。”
他再次开口,声音却坚定了许多。
君宴清自小被娇宠着长大,想要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是天边的仙鹤,坦坦荡荡的如玉君子,一身坦荡无垢,高贵自持,别人但凡有一丝不愿,他便会爱惜羽毛,不愿勉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