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囚车!
颜晖大惊,谢过那人,放下茶杯,身体向窗边一倾,手扒着窗沿,也眯着眼睛张望。
只见一个个深色的方块里似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白色,白色的顶端有个黑色小点,摇摇晃晃,正好卡在深色方块的顶部。
随着囚车越来越近,那条白色与那点漆黑渐渐清晰,变成了囚服与披散长发的脑袋。
脑袋们排成长蛇,发出嘶哑的咒骂声。
但因持续使用,嗓子受不了这罪,声音传得不远。颜晖这里还是隔了些距离,听不真切。
他凝神看去,最前面的那个脑袋非常眼熟。
风将乱发吹走,露出里面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他之前在早朝时还见过。
颜晖不自觉身体后倾,磕了枚瓜子压惊。
这不就是刘侍郎吗?
仔细看看,那刘侍郎脸上还有些红,似乎有点类巴掌......
明月公主玩得太大了。
身边其它客人也掩饰不住惊讶,纷纷议论起来。
“为首那人不会就是刘侍郎吧?”
“还请诸位掌掌眼,在下不知是否看错,那人脸上的红痕不似先天就有?”
“你没看错,嘶,明月公主又打了一个。”
颜晖下意识接口道,“这不一样。”
当即有吃茶客转过头来问道,“哪里不一样?”
“这是被明月公主打脸的第一个朝廷命官。”
“也是,以前公主殿下不打脸。”众人一听,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
京中有盛华月殴打他人的事迹流传,另一方多为勋贵子弟。
关于她打朝廷命官的小道消息不是没有,一般是趁对方走夜路套麻袋,拖入小巷殴打一番。
直接打脸倒还是第一次。
颜晖又喝了口茶,见囚车渐渐经过了附近,忽然,他听清了囚车里有妇人哭喊的声音。
“老爷明鉴啊,妾身没做出那等龌龊事!”
“平儿真是你亲儿子啊!”
妇人头发披散,衣服上面有个明显的脚印,不知喊了多久,嗓音沙哑如破锣,却依然坚持哭喊着。
刘侍郎在痛骂盛华月之余,腾出空来,怒道,“无耻贱妇!你还想继续骗我不成?”
茶楼上一片哗然。
“这、这定是刘侍郎夫人了,居然做出这等事。”
穿白色斗篷的年轻女子身边有个小丫鬟想把女子的耳朵捂住,她却不让,兴奋探着头看,“这等事是何等事?”
小丫鬟快哭了,“小姐您可饶了奴婢吧,别听这些污了耳朵。”
周围人许是看见有个少女坐一旁,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不直接回答。
“我还道刘侍郎与他夫人多伉俪情深——我夫人还常给我说他们如何如何,嗨,他们装得真像一回事儿。”
听见旁桌人的感叹,颜晖忽然想起,他今日溜出来的目的。
再一看时间,刚到辰时,此时积空阁怕已是排满了人。
一拍大腿,看戏误了时辰,也不知新品还剩多少,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