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保持清醒的时间总是很短，尤其是最初的时候，半年来，他就清醒两回。

那时候，他们还在乞丐堆里，他和妹妹……

看着她的时候，好几次想下老鼠药毒死她，可是，那时候的晚晚，眼睛清澈见底，哪怕他让她把老鼠药喝下去，她都不会怀疑。

她窝在他的怀里，软软的喊哥哥吃。呆傻的殷秀讨回来了半个馒头，递给她吃，她就那么小小的咬了一口，舍不得多吃，一心想着他没吃饱。

他下不了手。

那是两世的自己放在心底最美好的回忆，就那么直观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哪怕，他恨极了后来歹毒自私的苏晚，可有多恨，就有多爱。

他想，如果苏府的人一直不来找她，那该多好？也许她会一直都这样。

他想带她走，离开破庙，离开京城，走的远远的。

可是，他没办法保持太久的清醒，他的灵魂不稳，每次带着晚晚出去没多久，他就恢复了常态，甚至不记得为什么带着妹妹出来。

数次离开，最后醒来又带着妹妹回到了原先的破庙，他走不出来。

直到有一天，他醒来发现她不在身边，她在他精神沉睡的时候被相府的人带走了。

那种无法摆脱命运的恐慌让他心悸，最终她还是走向了前世的轨迹，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难道上天让他回来，就是重复前世悲惨的命运吗？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回来的缘故，两世有了细微的差别，时间线似乎不对劲，可他能够清醒的时间太少，搞不明白具体原因出在哪里。

但是大体情况并没有改观，很多事情依旧按照前世的轨迹发生。

他望着天空逐渐聚拢的乌云，眼底有一丝担忧，今天下午申时二刻，乾阳宫只怕躲不过那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