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打趣我。”柳军师连连摆手,当年自己想逃离这一切,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自己并不适应这官场的生活。
“本王就知道,柳兄还是柳兄。”肖青泽也穿好了衣服,两人乘着马车去望西楼。
宴场被设在了顶楼,整座京城的景色都从这能看到。
侍者先是看到柳军师进了门,正心里犯了难,怕是又是吃白食的。后面紧跟着就是乾王爷,侍者马上迎了上去。
“王爷,许久不见您了。还请您直接到楼上去。”侍者笑得一脸灿烂,谁不知道这是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柳军师让了乾王爷走在前面,走了好一会才到了顶楼。这望西楼的装饰也别有一番趣味,低处的几层是按着普通客栈装饰的,无非是些帘子、挂毯;到了五楼却是如隐士闲居一般透着清雅的气息,五层和六层只招待名门雅士;七层和八层装着的却是侠客之流才能进来的地方,最近出了些乱子,官家常来这里查人却也没揪出什么错;这侠客之上的两层却是为一些闻名天下的名妓备着的,旁的人根本不许进去,官兵也是,不知怎么的朝廷也默许了。
总之这楼三十层,层层都透露着不寻常。肖青泽他们来的顶层更是需既有了特殊身份,又有了这望西楼主人的首肯才能进的地方,放眼整个唐国被应允的人也不过十数人。至于被邀请的宾客却是能由客人自己决定的。
柳军师和肖青泽走了好久才到了顶楼。
“果然是好地方。”柳军师看着满目的装饰物,晶莹剔透,又别致精巧,难得有这样好的东西放到了一处。
肖青泽拉了椅子出来:“柳兄请坐。”柳军师却并不坐下:“我可没来过这样好的地方,难道我看看也不成?”正说着,客人却也都到了,每个人都被这间房子里奢华的装饰所倾倒,便是皇宫里,也未必见得有这样奢华。房子八壁具是窗户,珠玉嵌着金丝做的窗框,向外望去整座京城一览无余。
顷刻后,才有人搭了话。“王爷,柳兄。好久不见二位。”说话的是当日同在军营里的小卒叫刘璋的,如今却也是朝里的一官半职了。
“刘大人,好久不见。”乾王爷起了身,摇着那把墨金扇子,活脱脱纨绔子弟。“王爷可是见外了,在下还是您的小弟。”刘璋倒也不拘束坐了席间,其他人也入了座。
柳军师倒是随意,搭上了话:“小瓦子,别跟我说你们朝里的那一套,都是一起的生死兄弟,王爷自然还是你的肖兄。”刘璋陪着笑脸连连称是。
乾王爷见人都齐了就叫侍女端了宴菜和美酒上来。
一行人说了以前的事,又想起那些在留在战场上的兄弟有些伤感,但这伤感很快被酒所冲淡。酒醉间这些平日里受到打压的武将发了一番牢骚,又胡言乱语的唱了一番。
乾王爷也醉了大半,柳军师却不依不饶地给各位劝酒,有几个已经醉倒了。刘璋的脸颊通红,却还是清醒的,坐近了乾王爷说起了一个人。
“不知肖兄还需要琴师否。”乾王爷收集艺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这一说,乾王爷倒是来了兴趣:“但说无妨。”
“前些日子,贱内与家姐出游,回来时却带了一胡人。说是异域的琴师,手段可是了得,在外时与了我家姐许多救助。我又不懂这些,白白瞎了好人,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肖兄你能识得真金了。”
说完乾王爷哈哈一笑:“本王正需要的是这样的人,你可算是与了为兄一件好东西。本王要敬你一杯。”两人饮酒下肚,听到他又说道:“不必有什么礼数,让他今夜就来。”
宴会直到天黑才罢了,乾王爷扶着喝的烂醉的柳军师送走了诸位后回到了王府,王妃早早就歇息了。
正巧那琴师骑着一匹马也到了王府,肖青泽便见了他。
那琴师高鼻深目,双瞳泛着金属的颜色,背着一把棕布包着的黑木古琴泛着优良的光泽。“王爷。”那琴师行了礼。
肖青泽把柳军师丢到一边,坐了下来:“起来吧,不必多礼。敢问先生姓名?”
“在下鼋鱼国罗斯。”这叫罗斯的琴师倒不拘礼。
“先生可奏一段?”肖青泽却突然来了兴致,往常他都是尽数收了这些人养在府里便是。
罗斯拿了琴出来,坐在地上不慌不忙的演绎了一段唐国的古乐阳春。只见手段十分熟练,琴弦拨动的恰到好处,沉静其中竟能体会出阳春的意境。
肖青泽拍了拍手:“快带先生下去休息,就住东厢房。”
丑时寂静的王府东边却飞出来了一只鸽子,鸽子脚上的暗金花纹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它直奔着一个地方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