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糊了一口气,思绪有些飞飘,这样的案子他可是遇到过不少。
原生脾性多良好的人,但凡手中身旁有利器傍身,那气性可是骤如焰火,节节拔高。
伤人,乃至杀人,比那种常年握刀的兵还不能自持。
所以,手中握有利器之人。对于伤人这一说,他自是不会清楚。
因为这把不光是手里的刀,更是心里的刀。
他喟叹一息之后。“不知。”
这青衣女子突然掩嘴,浑然笑出声,语调既明既暗,郑重其词的问:“那阿郎觉得不知之人可有罪?”
狄青十分的摇头:“怀璧有罪,但更多的是罪在人心。”
这女子醍醐灌顶一般,一扫双瞳阴霾,浅浅笑出来,声音铃铃碎碎,十分悦耳。
“阿郎是好人,为人耿直而不私偏,望以后也能如此立身。”
然后打量扫视了他一眼,目光顺着他望向了他的来路,这女子问:“阿郎是要去长安城?”
狄青点头,并未表明身份。
她喃喃自语道:“长安城现下地脉涌动,将要成型了……如果阿郎想要活命,从此就往海中去,想法子在海上漂泊三年再上岸,不若怕是性命不保。”
有良的提点着狄青。
只是狄青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将要成型?什么性命不保?
听着此言,狄青眉心蹙紧,直问:“长安城可是有事?圣……”
本欲急切的想问圣人如何,却戛然停住,没说出来,面上有些急躁了。
这女子说回首,遥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安城。
在她的眼中,此时长安城正被一股子黑云押底,黑云里头正有灰色灾厄萦萦围绕着长安上空,盘桓不去,还越压越低。
而长安城内,一百零九坊地脉已经呈现不同的涌动,有些拔地而起的山脉还在愈长愈高,泅水之处还在越阔越大……
不同的灵种掩在此处的山脉水中,正是不同光斑,闪烁其中,靠着人气正在孕育长大!
只是这些,她面前的这位阿郎凡人俗目,看不出。
她换了话题,看着这位郎君誓要进去。先是摇了摇头,随即笑了笑。
“阿郎如若真要去,那就明日午时三刻后进城,不然,你是进不去的。还要……”
她伸出一只手来,在唇中一咬,出了一颗血珠,指尖在他的眉心飞速一点。一个绿色的咒沁入皮肤里,最终消失不见。
“好人,小儿给阿郎一道护身符。这一道咒,只能替你生一次,如果阿郎你死过一回,第二日定要想法子离开长安城,不然……”
她睁着明亮的眼睛,什么话也不说,转身便离去了……
狄青摸摸额心,恍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血?
方才明明是看见她指尖有血点上来了阿?还有,她明明比他矮了两个头,怎么不垫脚够到他额心的?
狄青一回身,想再问问那位小娘子,似是从长安里头出来的,应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再细致的询问一番。
结果回转过身,根本没有那女子的任何身影……
一目了然的荒道,看不到一个人!
但是他却看到一出奇景,就是,一个干裂的地纹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地裂随之延伸出去
耳畔突然又传来了那位小娘子的声音:“明日午时三刻再进城……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