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卿固将赵小五安置在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听风栈。
听风栈坐落于府邸的东北方向,所过之人一向不多,环境以素雅安静著称,他想着,赵小五住在那里是再好不过的,免得人来人往的会叨扰到她休养。
命人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铺好的矮榻,他特意嘱咐了多加几层羽绒衾,这样她躺着上面既温暖又舒服,至少腰酸背痛的情况会少发生些。
“三七,三七…”
公子卿固朝着门外喊了几声,半晌都没有动静。
一名洒扫的奴人应声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进来,“禀公子,三七护卫护送英大夫回府了,现下还未归来。”
对,他怎么忘了还有这档事。
“那就你了”,公子卿固没有别的法子,这里侍候的人还是太少了,“你过来,我有些事情嘱咐于你。”
“诺。”
“姑娘现下身体不好,需要安心静养,这院子缺些称心的人手,这样,你去找几个机灵些的丫头过来,在姑娘跟前儿侍候着。”
公子卿固想了想,光凭几个年轻轻的丫头哪里镇得住一个院子,又道,“再找几个能干的婆子过来吧,多打点着点院子。”
“诺。”
“去吧。”
洒扫的奴人向公子卿固拜别,刚刚转身离去,却又被他喊住。
“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搅到姑娘休息,你可记住了?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这是他迄今为止说过最重的话。
“诺。”
奴人属实有些惊讶,外界都盛传周献公家的少君,人称公子卿固的长公子是何等温文尔雅,人面君子,今日一见,似乎有些出入。
带着对他的探究,洒扫奴人退去了。
公子卿固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插曲,把这一切安排妥当后,又替赵小五掖了掖羽绒衾,随手抚了抚她额间掉落下的碎发。
榻上昏睡着的赵小五,对方才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你好生在这里休养,我去处理些事情,稍后便回来看你”,紧接着又道,“你别害怕,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想做甚都行的。”
话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脸先红了。
呸呸呸,什么叫当这里是自己家?!
会不会说话?
说出去的话怎么收得回?
也不知道方才的话她能不能听见,希望她不要误会的好,但是误会了又如何……
公子卿固赶紧甩甩头,将胡思乱想打住,匆匆忙忙,慌里慌张地逃走了。
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快,穿过一个又一个拱形小门,来到了位于院落正中的老祖门前。
粗壮而挺拔的的垂杨柳还生生郁郁地耸立在一旁,回忆如潮水,记得他小时候最爱往这垂杨柳上爬,窜上蹿下,每每都有老祖坐在门口守着自己。
如今他长大了,老祖的头发却花了。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哎呦,我的公子呦,你怎么在外面站着,还不快些进来,老祖都让我在门口看了三趟了,这才将您盼来。”
来人正是老祖身边的老人梁婆子,在老祖身边足足待够了几十年,做事风格颇似老祖,果敢而磊落。
“梁婆辛苦了”,公子卿固笑嘻嘻,“老祖近来可好?”
“好好好,一切都好”,梁婆子替老祖高兴极了,终于见到人了,“就是老祖想你想的紧,每日里必会念叨上几遍公子,如今公子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