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挨到榻边,脖领子已经被守在一侧的公子卿固提起来,拎到另一边。
“你阿姊病着,万不可轻易惊动了,得小心些才是。”
“我阿姊伤的重吗?她会好吗?”婆娑的眼睛里掉出滚滚泪珠。
他不过是一个孩子。
公子卿固把他拉到身边,拿了帕子,替他擦了眼泪,“羞不羞,男子汉还掉泪珠子,没得让你阿姊醒来瞧见,说不得又要嗤笑你。”
小豆子一听阿姊能醒过来,鼻涕裹着眼泪在袖子上使劲擦了擦,“我不哭了,我不哭了,只要我不哭,阿姊是不是就能醒过来。”
举着帕子的手一顿,不知如何答复。
“你陪你阿姊坐一会儿,照看着她些,有什么问题随时招呼一声。”
没等小豆子回答,公子卿固已经自顾自地离开船舱。
船早就有人掌了舵,已经在去往沭阳城的路上。
飒飒的风扬起风帆,波光粼粼的水纹向两侧荡开,三七立在船头,吹拂着他的衣襟。
公子卿固上前几步,与三七并排在一起。
“公子。”三七朝公子卿固行了个礼。
“三七,还有多久才能到?”
“公子,怕是还有一顿饭的功夫。是姑娘...”
“没有,她不会有事的”,公子卿固下意识的回头瞅了一眼船舱,“我们尽快赶回去就好。”
“三七,吩咐下去,有多快就要多快!全速前进!”
“诺。”
甲板上就又剩了他一个人,吹着海风,甩甩头,才不至于让混沌占据了脑子。
榻上的赵小五却挣扎在混沌的边缘。
暴雨滂沱里,蒙面黑衣人十指交握,机械地挥动手中青铜剑,剑芒如虹,次次穿过黎业的身体,他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血流不止,人已经恹恹得昏过去。
赵小五想拦却拦不住…
场景急转。
弓弩一触即发,弹射而来的箭镞凶神恶煞,眼看着要咬进顾轻舟的后背。
“顾轻舟,小心…”
好在他后背有登山包顶着,箭镞打了个弯,却又向着她而来。
赵小五仓皇后退,背后竟有一人大力阻了上来,严丝合缝得将她推向箭口,已是退无可退。
回首间,对方鼻尖一点点痣尤其明显。
晕。
阴魂不散的白面公子怎么又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