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猜测道:“顾家一出事,他为了自保便休妻了?”
猜得真准!
吴诚刚看了靖宝一眼,“朴质子连洞房都没入,便写了休书,后来顾幼华就用嫁妆开了这寻芳阁。本来只是小小的一条船舫,顾幼华亲自弹琴唱曲陪客,你可知她的初夜拍出了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
“整整黄金一千两。”
靖宝恍惚了一下,从天之娇女沦落到倚笑卖唱的伎女,这顾幼华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真真是个奇女子。
她又问:“那朴质子后来如何了?”
吴诚刚耸耸肩道:“回了高丽,正是如今的高丽王。”
靖宝轻抬了抬眉毛,冷笑道:“若不是薄幸负义之人,也不能登得这高位啊!”
我滴个亲娘哎!
吴诚刚和陆怀奇吓得脸色一变。
陆怀奇手快得出奇,一把捂住靖宝的嘴,“小七啊,这话你私底下和我说说也就得,在外头可千万不能乱说!”
靖宝一把挥开他的手,小脸气咻咻,“捂我嘴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捂嘴怎么了?
陆怀奇被骂得莫名其妙,一扭头,看到靖宝小巧白净的耳垂,因为生气泛了红色,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笑了笑。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恼,我罚酒一杯。”
“谁要罚你的酒,以后不许动手动脚!”
“是是是……!”陆怀奇点头如捣蒜。
吴诚刚见陆怀奇伏低做小,心说:陆表弟在侯府无法无天,见了小舅子软得跟只猫似的,可见恶人还得恶人磨。
“姐夫!”
靖宝头一扭,问道:“国子监顾祭酒,也姓顾,这个顾和那个顾是一个顾吗?”
“你这是在说绕口令呢!不过,确实是一个顾。”
“一个顾?”
靖宝大惊失色:“那他如何活下来的?”
吴诚刚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坊间有两个传闻,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靖宝按捺不住,“快说给我听听。”
吴诚刚看了眼四周,把头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有人说他是顾家哪位爷的私生子,养在外头的,所以灭族的时候逃过了一劫。”
靖宝心里默点了下头。
这很有可能,大秦朝男人虽有三妻四妾,但都得按照身份地位来,妻妾的数量有定数,尤其是做官的,后院满了,就只能养在外头。
吴诚刚接着道:“也有说是顾太后以绝食威胁的皇帝,皇帝念在旧日养育之恩,就留了顾家一条血脉。”
靖宝听得眼睛都直了,心里掀起惊涛巨浪。
没瞧出来,那装神弄鬼之人还有如此复杂的身世。只是罪臣之后,若没些通天的本事,如何能爬到国子监祭酒的位置?
她端起碗儿,一口热汤入喉,生生将心底的惊恐压了下去。看来以后入国子监,自己见了顾祭酒,还得想着法子的绕路走。
这人不是一般人,惹不起,咱得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