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题的典故,她了熟于心,正要下笔,手中狼毫一颤,毫尖一滴墨,糊在了考卷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考卷,就差“嗷”一嗓子,哭了!
看她连跳两题,顾长平噙起嘴角,方才转身往后,走几步,似不放心,又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少年穿藕合色结直裰,耳后有细碎的发,纤细的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噙起的嘴角沉了下去,顾长平目光深沉。
靖七,你别怨我坏你好事,国子监连着朝堂,连着朝争,这混水,你还是不要趟的好!
顾长平不再逗留,直走到主考官沈长庚跟前,低语几句后,拂袖而去。
他一走,靖宝深深吸了几口气,摒弃杂念,凝神下笔。
十年寒窗苦读,文章都在胸中,她不甘心不战而败。
就在她才思涌动,行云流水时,已经有儒生三三两两的交卷离开。
靖宝抬头扫一眼,心想:“我不会来不及吧!”
钟鸣声响起。
主考官沈长庚勒令收笔。
血色从靖宝白皙的脸上褪去,她耷拉着脑袋,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最后一题,还有三五句点睛之笔,不曾来得及写。
天要亡她!
有人走过来收卷,催促儒生离开,靖宝背起文物匣子离开,茫茫然随着人群往外走。
好巧不巧。
与她并肩同行的,正是那位锦衣少爷。
午间的时候,靖宝特意留意过他桌上的名牌,姓钱,名三一,和靖宝这个名字,同属半斤八两的难听。
靖宝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试探道:“公子,我想打听个事儿,下午站在监考官旁边的那位男子,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