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低头。”说着按住她的头,趴在马车铺着的褥子上,自己也俯下身子去。
“七哥,箭是什么人放的?”
“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那些所谓的至近血亲。
“我有什么好杀的,不就是一天多吃两餐饭吗?”而且现在连饭都不吃皇宫的了,还被追着不放。
这个妹子是个蠢的怎的,谁会想到杀她这个猫狗都不理的。
说话间,又有几支羽箭飞了进来,擦着他们的衣服,有的从马车外另一端飞出去,有的仍然是插在马车壁上。
“不能坐以待毙。”林悦晖双耳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希望找出个时间缝隙,从马车里出去,不至于被羽箭扎成马蜂窝,更不至于跳下去直接被摔死。
“我数到三,咱们俩一块儿往外跳,我左侧你右侧。”他吩咐妹妹。
“哦。”十岁的林悦染当然是没什么主意,只听哥哥的。
“一,二,三……”三字刚一出口,两个人就从马车前门儿探出头来,下一刻,分左右两侧,跳了下去。
预计的腿断肋折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一下子跳空了,两个人都没敢睁眼,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
再醒过来时,林悦染平躺一块山石上,手一摸,触感冰凉,身上并无疼痛感,睁开眼来,周围云雾缭绕,只能看到一丈距离内的草木,没有马车,没有羽箭,也没有七皇兄。
“七哥,”林悦染喊一声,周围没有回应,只有几声鸟鸣,“七哥,”她清了清嗓子,又喊一声,周围仍然只是鸟鸣。
刚才过的是林子,又不是山,而自己掉进了这个地方,明显的就是一个山崖下的谷底,这怎么解释?
林悦染有些害怕,也不敢再喊了,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试图透过迷雾看得更远一些,却并没有能成功。
只好低了头,顺着脚下的石头,听着鸟鸣比较多的方向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或许更久一些,一只她叫不上名字的鸟,金冠绿尾,就飞在自己三四尺的侧上方,好似有意帮自己引路一般,不远不近,不急不徐。
林悦染跟着它,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迷雾才稍微散去,远山层叠,道路隐约,那尽头,正是青黛色的牌楼。
还好,不用被野兽叼走,也不用饿死了。
林悦染燃起了希望,也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七皇兄也和自己一样幸运。
心里想着,那只金冠鸟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没有半点踪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眼前只是那条如在云上的路。
虽然有天光,但无日无月,虽有清风,草木却不动不摇。一面沿路向前走,林悦染一面猜测着这里所处的位置,心里没有半点计较,或许是自己从小在皇宫中长大,如同坐井观天一般,所以并不知有如此秘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