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到了,北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见他面色苍白憔悴,有心想要关切,碍于现在相隔甚远,只得转向空见,淡笑着道:“空见方丈,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空见暗暗神色一变,施了一礼还没开口,一边的长老团却有些犹疑,“可是这钟声已过三响,按照规定……”
他这样一说,本就一肚子火气跟担忧的无心立时忍不住开口,“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师叔参加论经大会,既然这么害怕,干嘛还要送论经大会的请帖来?”
他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无心。”玄清明眉皓目,淡然神色即便也有疑虑,却是轻声制止,“不得无礼。”
无心看着他有些虚弱的模样,委屈道:“可是师叔,我们不说,人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他这几乎坐实了玄清此时苍白的脸色跟落霞寺有关。
北宣坐不住了,他握紧折扇站起了身,视线掠过空见跟一众长老,落在了无心身上,收敛住冷厉,沉声问道:“无心小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放在他身上,无心吓了一跳,他看了眼玄清,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个时候众人探寻,不说也得说了。
玄清叹了口气不再制止,只微微闭眼,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他一直没有怎么惩罚无心,让他改掉这种快言快语的风格,就等着这种时候说该说的话。
无心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抿了抿唇,开口道:“小和尚不敢撒谎,我们从进落霞寺起住的就是最偏僻阴冷的房间,吃的也是快馊掉的饭菜,还被寺僧诬陷打骂……幸而遇见空影大师,帮我们换了房间跟斋饭。”
他说着感激的向空影施了一礼,随即又义愤填膺的道:“可是今天早上,师叔吃了送来的斋饭便开始腹痛呕吐不止,这才差点赶不上论经大会……”
他这话一出,广场上已经霎时间喧闹了起来——
“这还是清净修行之地么?怎么一个寺庙内里这么多腌臜事?”
“会不会就只是吃错东西了?”
“那可太巧了?怎么谁都没事,偏偏是玄清大师出事?”
“玄清大师就是心太好了,要不是众人逼问那个小和尚,这都不准备说出来……”
“我看这个小和尚没有说谎,你看他旁边那个和尚脸上还是新伤,真不知道落霞寺是怎么待客的。”……
无苦脸上的伤还没好全,一看仿佛是在落霞寺里被人虐打了一番。再加上玄清苍白的脸色,众人议论纷纷,看向落霞寺众人的眼神都不善了。
北宣越听越气,一声冷笑,“我还不知道,这竟是堂堂落霞寺的待客之道?”
他看向落霞寺众人,一眼过去,原本温和的眉眼霎时间凌厉了起来,神色冷沉,“有人想扰乱论经大会,究竟是陷害,还是别有用心,都得查个清楚,空见方丈,你说呢?”
“这不可能呀……”落霞寺长老们也是愕然的看向空见,询问着具体是怎么回事。
空见从一开始便眉目微沉,此时微微歉疚的扬声道:“阿弥陀佛,这位小师父所说之事,空影师弟已经向我禀明,也惩罚了犯事的寺僧。至于今日玄清师弟所遇之事,是否有人意图扰乱论经大会,贫僧一定查出真相,给诸位一个交代。”
安抚了众人后,他又对一边的小和尚吩咐道:“去把今日制作斋饭的僧人叫来,另外再请药僧过来为玄清师弟看看身体是否有碍……”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等待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