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几人没再停留,顺利的上路了。 早饭时,白术讲了他们昨晚的经历,着重讲了陆靖霖的狡诈和没人性。 陆靖霖带了两个侍卫就直接赶往那个小门派,云霄派而去,同行的还有被他硬拉起来的白术,一路都在听他嘟嘟囔囔的抱怨扰人清梦什么的,陆靖霖充耳未闻,半点不搭理他。 快马加鞭的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门前,陆靖霖示意人上前敲门。 “谁啊,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是不是找死呢!” 守门的弟子过了好半天才骂骂咧咧的来开门,见了夜色中高坐马背的几人,还是没好气的抱怨。 “你们干什么来的?不能等明天早上吗?现在去原路返回!山上没有待客的房间!” 说着他就想把只开了一条缝的山门关上,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 得到陆靖霖示意的那个侍卫直接一把将门推到大开,惹得门后那人骤然停了骂人的话,大声惊呼了一声,砰的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等他继续开口,早就想给他教训的侍卫,直接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是无尘山庄的,少庄主奉武林盟主的令来调查山下灭门惨案的,还不快去叫你们掌门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坐在地上的人一听武林盟主立时便打了个哆嗦,开口说话时也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昂。 “我,我们,掌,掌门不在!” 陆靖霖黑暗中的眼眸冰冷的看向他,声音里蕴含着霸气的威严道:“属实?” 那人听到声音又抖了一下,张了张嘴,似想解释,却又僵住他的视线下。 白术打着哈欠御马走到前面,漫不经心道:“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讲真话为好,不然,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话说完了却没听到那人的回答,白术摇摇头,真是不知好歹,遂不再开口。 陆靖霖皱着眉,已经没了耐心等他,吩咐侍卫打开门,几人骑着马直接进到里面去。 此刻白术也清醒了些,他一边就着夜色打量四周,一边靠近陆靖霖八卦道:“啧啧,你看着房屋建筑,若不是陆伯父信里说这只是个十多人的小门派,我还以为至少能排个二三等呢。” 白术不会武功自然只是看了个大概,而陆靖霖则是已经将周围情况尽收眼底,他们骑马已经穿过了两道门,除了山门,还有一进的庭院,皆是一座接一座的红砖绿瓦的大院子,其中还有通往别处的回廊,比之之前陆震雄借住的别院还要豪华。 陆靖霖不动声色,仿佛没听到白术的话,他定睛看向前方终于出现的正主,一勒马缰,停了下来。 “几位远道而来,真是有失远迎啊。” 一个年过半百身穿绛紫色宽袍的男人穿过又一道院门迎面走来。 半束起的长发给他添了一丝宽和仁慈,但越到跟前,那一双泛着尖锐光芒的眼睛却生生暴露了他的真实性格。 陆靖霖下马,并没有回他的话,倒是跟他一起站着的白术笑着拱了拱手,道:“掌门客气,是我们鲁莽了,不知掌门该如何称呼啊?” “鄙人姓张,几位里面请。” 张掌门看了看站定的陆靖霖,眼眸闪烁,只说了自己的姓,随后又让开身后的路,请几人进屋坐。 白术微微挑眉,顺了他的意,唤道:“张掌门。” 陆靖霖只点点头,冷着一张俊脸走在了前面,也不看那张掌门一瞬间有些扭曲的脸,半点面子都没给。 他们被安排在一处偏厅坐定,张掌门挥手使人送茶来,才开口道:“不知你们深夜至此,可是有什么重要发现了?” 白术一手撑头,借着侧头的动作看向陆靖霖,示意他开口。 陆靖霖倒是没看他,不过他却开口了。 “已经确定凶手了,张掌门放心。” “哦?那到底是何人所为?” 陆靖霖说话的就一直看着他的表情,见张掌门听言果然露出了一丝隐晦的笑意,以及鄙夷。 白术倒是有些弄不懂他的意思了,他们来这里不就是抓人的吗?不过他不懂,却不妨碍他看戏就是了。 “魔门余孽。” 陆靖霖左手置于桌上轻轻敲击,黑眸里含了一丝玩味的笑。 果见那张掌门,先是夸张的瞪了眼睛,随后又仿佛深恶痛绝般大声斥骂,紧接着又开始夸陆靖霖年纪轻轻,聪明绝顶。 喜怒哀乐转换之自然,之快速,直看的白术差点喷笑出声。 “先前听家父所说,张掌门在剑之一道颇为有心得,并且还有一把神兵利器,不知今日可能一观?” 突然的,陆靖霖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夸奖声,提了另一个不搭边的问题。 张掌门顿了一瞬,随后又自然道:“这当然可以,只是比不得陆少侠的赤渊剑。”他嘴上说着比不得,但那轻蔑的眼神却无不透着一股优越感。 陆靖霖却仿佛没看到一般,他接过递来的剑,握紧剑鞘,抽出了这把让他自信无比的血刃剑。 只见剑身轻而薄,剑刃两边各开三道血槽,比之平常的剑略宽。 白术注视着那几道血槽,语气莫名道:“倒真是把好剑,可惜,” “可惜什么?” 张掌门对自己这把血刃剑极为自信,他皱眉,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些不满。 陆靖霖收回打量的目光,将剑身合拢,接了白术的话道:“可惜是把血洗满门,助纣为虐的剑。” 张掌门闻言瞳孔猛的一收,随后又反应过来道:“陆少侠这话什么意思?我,” “当然是说你拿这把剑屠人家满门了。” 白术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真相,看到这把剑的那一瞬,他就彻底确定了凶手是谁,那些尸体虽然放了许久,再加上夏日天热,早就腐烂的看不出人样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了伤口,发现都是来自同一人的剑伤,而且有些奇怪的是全身基本只有一处伤口,却都是死于失血过多。 看到这把血刃剑,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倒真是剑如其名,血刃。” “白少侠慎言!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张掌门脸色大变,却不是做贼心虚的那种,而是仿佛被冤枉那样,他还想继续狡辩。 陆靖霖却是不耐烦起来,直接拔出赤渊剑,挥剑直接指向他,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慢他一步的侍卫连忙上前点了他的穴。 另几个早就等这一刻的侍卫直接提着门派里的几个弟子扔在了地上,这些人都被点了穴道,有些还是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此刻都是满面惊慌的靠在一起。 其中一个还压了几个年纪不大的貌美女子进来。 “禀少庄主,这些都是此人的侍妾。” 陆靖霖点点头,正要开口询问,白术却抢在他前面开口道:“哪个是秋娘?” 那几个女子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死灰,其中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闻言向前一步,走出了那几人的范围。 “我叫秋娘。” 语气里并无一丝起伏,好像生死随人的模样。 白术收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他杀了你一家十六口。”说着话,抬起手臂指了指此刻不能说话不能动,却瞪着眼睛的张掌门。 秋娘闻言愣了一瞬,茫然的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没有任何表示,片刻,忽而笑了一声,道:“倒是因果报应。”话里没有恨意也没有喜。 愣了一下,白术不再开口,等着陆靖霖的处理。 聚齐了人,陆靖霖直接吩咐留下几人看守,一人跟他们下山连夜报官,若这些人不认,直接帮助官府审出证据,至于那几个女子,并没有做出安排。 陆靖霖直接招呼白术离开,他只负责抓人,其他的,还是交给官府解决吧。 客栈里,白术最后用了一句十分感叹的话为昨夜的事情结尾。 “那些女子各个貌美如花,可陆靖霖他却看都未看一眼,真是冷心冷肺。” 他都看到了,其中有一个女子,看到陆靖霖的容貌时,原本死灰的眸子,骤然复燃了,可惜某人看都未看一眼。 江菡雪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白术你倒是怜香惜玉,怎不见你帮她们一把啊?” 白术正要回她,一旁默默无声的水月突然接了她的话。 “因为他丑。” 白术愣住,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他转头看看一起笑出声的几人,合拢的折扇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大,仿佛在问,我丑? “对,真的丑!” 水棋大笑着回答了他,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白术:“......” 你们都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