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月时间,庆福帝满头的黑发就白了一半,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为了强行撑到严嵘回来,服用了不少丹药,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
严嵘跪在地上沉声开口:“是微臣来迟了。”
“这不怪你,”庆福帝摇了摇头:“谁也没想到朕这身子这么不顶用。”
“父皇!”太子殿下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他伏在庆福帝床头哽咽不止:“都是孩儿没出息,若不是因为孩儿没用,父皇也不用这么辛苦。”
“好了,哭什么,”庆福帝充满威严的开口:“朕只是病了而已,你再哭下去说不定门口的大臣都慌了。”
太子猛的哽住,紧咬着牙不开口。
庆福帝将眼神对准跪在下面的严嵘,慢慢的开口:“想必严将军已经知道朕为何单独留你。”
“那出传遍大江南北的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孩儿不都说了吗,那戏是孩儿看不惯八叔才往外传的,”太子努力的挡住庆福帝的视线,背对着严嵘不停摆手:“这事父皇问严嵘,他也不知道啊。”
严嵘早就做好了准备,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十分冷静的承认了:“那出戏,确实出自微臣之手。”
庆福帝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问道:“不知严将军弄了这么一出大戏,挑拨皇室的关系,究竟有何居心!”
“臣知罪。”严嵘脊背挺直,双目直视威严的庆福帝:“臣只是想给将军府上上下下几百条命要一个交代。”
“那这个交代,若朕不给呢?”
严嵘沉默半晌,依然挺直着脊梁,重重地叩了一个头:“那边是微臣不孝不悌,无法慰藉父母兄嫂的在天之灵。”
“微臣这样不孝不悌之人,怎么还能站在朝堂之上,”他的额头贴着地面久久没有抬起,说出的话却让庆福帝瞬间冷了脸:“圣上请准许草民辞去将军之位。”
“严嵘!你这是在威胁朕!”
庆福帝两眼冰冷,严嵘也毫不退缩,两个人一跪一卧无声的较量。
太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若是朕不准呢?”庆福帝冷笑一声,说出的话让太子的心怦怦直跳:“这天下只会是睿儿的,但是大庆朝可容不下一个和皇帝不和的将军。”
“圣上,臣只是一个为大庆朝长守山河的武夫罢了,”严嵘跪的笔直,说话不紧不慢:“圣上若是信得过臣,微臣自当肝脑涂地,若是圣上信不过微臣,臣也会信守在父亲和兄长面前发过的誓言。”
严嵘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还有严家子在,外族人休想染指半分大庆朝的河山。”
“唉”庆福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蓦地软了下来:“罢了罢了,朕知道是八弟对不起严老将军和将军府。”
“朕不该放纵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