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忾,这是你姐姐专门托人送来给你的。”路彦成对封奕忾始终是和颜悦色的,但很快就悄悄变了脸色,“你爸爸……”
“路叔,您就直说吧,”封奕忾从路彦成手里接过一个大盒子,垂着眼睑说道,“我听着。”
“你爸爸身体不是很好……”路彦成叹了口气,斟字酌句,“我也尝试和封家沟通,可那边态度很强硬。”
“我知道的,”封奕忾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一大盒子是他大伯的女儿,自家堂姐封丽送来的,“是我不好。”
“你晓得都是你惹的祸就好,”一直在旁边闷不吭声的路玄青忽然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爸,你大老远跑回来又不让我们睡觉,就为了说这么几句废话?”
“我还没说你呢,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路彦成一旦面对自己的女儿,表情就开始严肃和恨铁不成钢起来,“你今天又没跟你姨奶奶打招呼吧?”
“爸!这你都知道!”路玄青反手就打了封奕忾一巴掌,“一定是你告的状!”
这一巴掌虽然打在封奕忾的胳膊上,却好像打在路彦成的脸上一般。路彦成怒不可遏地也狠狠扇了路玄青一巴掌,低吼道:“到底是谁把你教成这么一副没教养的样子?小忾是我们的客人也是我们的家人,你看看你对待人家是什么态度?”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姓人,打我?”路玄青正在叛逆期,哪里受得了这份气,“他,他该不会是爸你年轻时犯的错误吧!”
“还敢胡说!”路彦成又扇了一巴掌,“你心里应该清楚,他是你未来的丈夫。”
此时的路玄青已经不可置信地红了眼睛,父亲从来不会这样严苛地对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未来……未来会什么样,谁又说得准!”路玄青喘着气,捂着脸,丢下这句话就扭头跑了。
“路叔……不必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辈,伤了您和小姐之间的和气。”封奕忾的眼光还在姐姐送来的盒子上,有些失落地说道,“真的没必要。”
“你不用叫她小姐,”路彦成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和你爸爸私下联系了一下,你和那臭丫头的婚约是肯定会生效的,你们俩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去把结婚证打了,知道吗?”
“路叔……”封奕忾震惊地抬头看向路彦成,“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除非你不愿意,”路彦成哼笑了一下,“反正不管臭丫头愿意不愿意,这事儿都没商量。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路彦成的话说得倒是绝对,但路玄青也是绝对的不同意。
“这都什么年代了,老爸你还搞包办婚姻那一套?!”路玄青恼羞成怒,“我死也不同意!”
“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不同意?”正在吃早餐读早报的路彦成十分淡然地说道,“这世界上除了小忾,谁还能受得了你那烂脾气?”
“当然会有,反正不是他!”路玄青梗着脖子据理力争,“爸,他是不是给你下了蛊啊!明明是封家的儿子,却偏偏是个弃子,本人也泛善可陈,没什么值得我托付终生的优点。又没本事,又没背景,爸,我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啊还是说他才是你亲生儿子?!”路玄青的话说得毫不客气。
“我警告你,下次再开这种玩笑,我也把你赶出路家。”路彦成突然板起脸,盯着路玄青,一字一顿地说道。
对于路彦成的话,封奕忾也不敢太过相信,毕竟从小就受到冷遇的他,已经早早体会到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封奕忾被带去路家后,只有堂姐封丽一个封家人,每年过来探望三五回,带些衣服用品这种比较私人的东西给他,又不敢带太多,怕路家误会。
所以在封奕忾心中,姐姐封丽是除了封云以外,他唯一愿意亲近的封家人。
封奕忾也会时常叹息自己的命运怎么和别的孩子相差甚远,直到他十七岁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很大的反常感受。
每逢月圆之夜,封奕忾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燥热难耐。但这种令人烦躁的感觉不是一出现就极其猛烈的,而是有一种温水煮青蛙似的循序渐进的过程,让封奕忾越来越觉得每个月圆之夜都比上一个,更加难熬。
那种从身体内部开始的沸腾感受,是封奕忾无法伸手触摸到的难捱。就好像是一锅水在一个玻璃罩里烧得滚开就快要爆炸了,可他却没有办法打开保护罩把那锅沸水下的柴火给扑灭。
这样的异常感,伴随着封奕忾的成长而日渐浓烈,终于,在封奕忾十八岁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那一天,也正好是路玄青十八岁的生日,路家上下齐聚一堂。
可所有的来宾,都只是为了庆祝路玄青的成人礼,并没有人在意,这一年也是封奕忾的成年年岁。
“你今晚最好给我规行矩步,小心应对,别搞出什么难堪来,”穿着私人订制的高端晚礼服,正在做最后的妆容检查的路玄青,对着镜子里的封奕忾说道,“虽然我心里是不承认的,但所有的人都把你看成是我们路家未来的女婿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老爸到底是怎么想的……”说着说着,路玄青就开始吐槽起来。3333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