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确定没有名字代表着什么了。
宰虎就轻轻拍了拍阿利的头,似在宽慰。
梨溪也摸了摸阿利的头,表情疼爱。
然后说,“我们坐下聊吧。”
“嗯。”
然后他们就坐了下来,她也跟着一起在地上坐了下来。
继礼一直没加入他们的对话,见都坐了下来,他没再绷着脸,也没有说话。
他是话不多的人。
因为她已经来了,所以下午的时候继礼就把营地从山脚搬到了中间人群的后面。两日,后面源源不断的有人赶来,然后他们又从后面变成了中间。在人群里她看不到后面,不知广场是否被人占满,但她想快了吧。因为山门快要开启了。
这两日里阿利他们告诉了她很多的事,关于世界的,关于山的。
听闻一人一生可登山四次,她在想不知阿利他们登过几次山?可有人成仙?
许是看出她疑惑,梨溪说,“我们都是第一次,只有继大哥是第二次。”
继礼是几人中最年长的,他已经四十有二了。
四十二的年纪在登山的人群里比比皆是,但只登过一次山的很少。
人大多三十意气风发的时候登山,所以四十的时候大多都是第三次登山了。更有甚者早早的登完了四次也没有成仙。但有更多的人没有用完登山次数死在了山门之内。
她就看向继礼。
见她看过来,继礼说,“你想问什么?”
这两日他已经接受了她要登山的事,态度平和下来。
“是有人成仙吗?”
她是在问没有成仙是因为有人成仙吗?
“不是,是放弃了。”在到达昆仑之前。
说放弃的时候继礼的表情很平静,但宰虎有些不平,他在为继礼不平。
她就想发生了什么吧,她没有问也没有问为什么放弃。
她问,“每次登山成仙的人多吗?”
不是觉得会很多,是想一次有几人成仙。
继礼摇头,“不多。”
梨溪说,“一门登山之人千数,十二门登山之人万数,万数之人只有一人成仙有时一人没有。”
她就觉得感慨,不是感慨只有一人,而是感慨万人之数。
黎明之前的昏暗里,天空出现了一道细长的线。
星光的线从广场中间、海面与岩石相接的地方直直延伸到天空。
广场上彻夜未眠的人群骚动起来,但很快又变得安静,那是山门即将出现的紧张。
她以为山门开启天地会极大的震动起来,但山门出现的时候没有声音,它就在微明的天色中浮现,跟天色融为一体,给人放佛它一直存在在那里一样。
山门直耸天穹,越往上越分不清楚是山门还是天空。
当天空泛起薄青的时候,寅时到了。
寅时是夏至山门开启的时间。
光线分成了两根,从广场中间缓缓向两边的山蔓延。
山门打开了!
山门开启发出了巨大宏远的声音,放佛整个天地间都可以听见。
她在想不知门是向内打开的还是向两边平直打开的?
门缓缓打开,一柱黑暗出现在了天色之中,有风从黑暗里旋转吹来,她闻到了很浓的像沼泽一样的味道。
随风一起吹来的是人们的喧哗,不知是期待还是紧张还是高兴。
或许都有。
听着人们的喧哗,继礼看向身边的女孩,说,“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她摇了摇头。
继礼就没有说话了。
她正看着,人们已经缓缓朝着门启程了。昨晚的时候他们就收拾好了行李在地上睡了一宿。
人们在薄青的天色中走向黑暗巨大的门。
继礼说,“走吧。”
然后几人就跟上缓缓向前行走的人群。
走到山门前面的时候她更感受到了山门的巨大,风从里面呼啸而来,带来冰凉的空气,卷过她的脸,她不由得肃穆,是对登山的。有万数之人进此门也不得得偿所愿。
见她停下,继礼没有说话,他想着她就此停下也好。她身上有一种怪异的喜悦,那种喜悦是安静的,也是炽热的,这种炽热和安静让他感觉到了某种怪异的惊恐,这种怪异惊恐的喜悦也许会让她死在山门里。所以还是停下的好。但她刚刚停下后面跟上的人群已经“推着”她往前走了。
继礼就无声的叹了口气。
梨溪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们也察觉到了这种怪异,但不知道是什么。
后面的推力让她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黑暗,然后她踏进一步,踏进了山门的黑暗之中。
黑暗不是颜色,黑暗之中她感觉到了天和地,那是世界开始的起源,但仅仅一瞬,她就穿过了黑暗出现在了山门里。
眼前是一片森林的树海,后面门不见了,他们就站在森林下面的空地里。
空地往后延伸着,然后她后面跟着走进山门的人群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想原来山门只是穿过海的。
刚刚踏过山门,就听到低沉的咆哮,远远传来,震动着空气。
她发现人群瞬间变得紧张,一些人受了惊吓似的左顾右盼。
然后当明白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又迅速安静下来,之后变得沉默肃穆。
阿利说,“是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