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她听到鸟儿的啼叫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阿利他们已经起来收拾行李要启程了。
她没有跟上去。
有人也听到声音醒来,见他们要启程,立刻惊慌的爬起来。但看见他们已经启程了,他又放弃了。
算了,就让他们走前面吧,现在收拾行李也来不及。也没什么。反正山门还没有开启。
她看着人们最后放弃跟上去,但又不睡了,干脆起来生火煮饭。
他们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吧,所以想着吃完早饭早点启程。
一个人起来了,就有更多的人起来了。
清冷雾气的树林热闹了起来。
吵醒了一旁睡着的一伙人,是昨天停下抓兔子的那群人,他们昨晚半夜的时候跟了上来,带着满车的兔子。
听到声响,他们骂骂咧咧的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她看着把麻布叠层长形学阿利他们背在背上然后在胸前打了一个结把水袋系在结上。雾在草尖凝结成露珠,她伸手用草尖上的露珠打湿双手洗了脸,去一旁树丛寻找树果。
吃完树果,人们也都吃完了早饭,然后就启程了,留下还在睡的人们。她听阿利他们的话跟上了启程的人们。
昨晚深夜的时候,阿利过来了,说他们要启程了,她还是趁早回去,因为那群人很危险。他们以为男人们抓兔子只抓几只,或者抓住了会用绳子绑着,但他们却打死了兔子。
他说这样很危险,虽然现在林子还不深,但这么重的血腥味会把深处的野兽吸引过来。
所以他们要走了。
但他们不会带她走。
因为登山很危险,他们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危,也保护不了她。
她知道阿利他们不会带着她,她也没想跟着他们,但他们离开之前还是跟她打了招呼,这让她很感激。
然后她就好奇阿利他们为什么而登山?
一路上人们都会说些什么,或豪情万丈,或粗鲁词语,或谈天说地,只有他们很安静,休息的时候也不多话。
就像无根之人。
也是做好遇到危险准备的人。
所以他们不问她可有名字,也不说他们的名字。
他们就像迁徙的鸟,寻找可以过冬的地方。
她想他们不带她的原因,不仅是因为登山危险,他们还觉得她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吧。
但就像他们做好了准备所以不问她可有名字一样,听闻登山开始她也做好了准备,所以她也没有问他们的名字,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太阳从雾后面升了起来,光透过雾撒在林间,树和草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
人们的模样也清晰起来,她看见地上落叶有踩过的痕迹,她想应该是阿利他们。
她看向前面,阿利他们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几个人的行程终是比一群人的行程要快。
随着太阳的升起,雾渐渐散了。
她发现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人们今天都沉默了下来,到了中午他们也没有停下休息,只就着水啃了几口干饼,然后她就明白原来他们是在追赶阿利他们。
但他们从太阳升起赶到太阳下山也没有看到阿利他们,只有有人踩过的落叶一直向前延伸着,让人心虑的同时又羡慕。
但他们必须停下了,因为夜晚要来临了,没有人会在夜晚赶路,而且他们中午还没有休息,所以人们就放弃了。
一个人放弃休息然后第二个人也停下了。
人们在一处草地支起帐篷,然后生火煮饭。
她也去寻找野果,她在可以看到火光的树下草丛里找到了一株长着红色果实的矮木。她想果子是没有毒的,因为有动物吃过的痕迹,但不知为什么她伸不出手,心底有异样划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让她有点难受,所以她放弃了红果转而去找别的野果。
她拿着青色的野果从树林里出来,人们已经吃完了饭围坐在火边聊天。
她是故意等人们吃完再出现的。因为每次人们都会邀她过去一起吃,上午没有休息他们还要给她干饼,她拒绝了。她不想依靠阿利他们也不会依靠人们,因为她也是登山之人。
所以她拒绝之后就离开队伍去到一旁的树林找野果,找到野果,她再穿过树林回到队伍,见此人们就任由她了。
“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了。”
“走到哪他们夜晚也要休息,我们明天再赶上去就好了。”
虽然这样说,但人们知道追不上的,今天没有追上,之后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有人说,“追不上就追不上吧,反正我们只要在夏至之前到达山门就行。”
她就知道原来登山还没开始。
也是。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野兽怎么可能是登山。
是她天真了。
人们就点了点头。
有人看到她,招呼道,“姑娘,过来坐吧。”
她走了过去。
山林的夜晚相比白天冷了很多。火光印在脸上,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看到她手上的野果,男人问,“姑娘,你吃这些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