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梧没有半分顺从了姓郭的意思,她站直了身板,看着旁边呵呵傻笑的云娘,她是不怕的,她更是没想带着云娘离开庄子,云娘跟着她没过一天的好日子,眼下他要纳妾刺激云娘,把云娘害得如此惨状又要借机赶他们出去。
安梧扑到了姓郭的身边,手里攥着姓郭的裤腿子,央求着:“爹爹,如今阿娘这般你就可怜可怜她,给娘亲和长姐一个容身之所,阿爹。”
那姓郭的非但不领情还推了安梧一下,瞥了眼曹娘子的方向,又怒视着安梧,一副恶心的样子:“滚开,谁知道你是不是那贱人同我的孩子,我暂且收留你已经算是宽厚仁义了,你若让我再收留两个怕是也不能够。”
虞青梧听到这话狠狠扔下手中的包裹,一把拉了安梧过来:“我早瞧着你是个不可靠的,如此辜负我阿娘,好,我们可以走,你把这些年管我阿娘要的什么银钱首饰一并还我。”
那姓郭得听到这话羞得红到了耳根,扬起手朝虞青梧的方向挥去,却被裴云初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伸手拦了下来,又猛劲推了他一下,把他推了回去。
安梧见状却朝曹娘子扑了过去,狠狠的咬在了姓曹的胳膊上,见曹婉贞吃痛,安梧又恶狠狠的打了她一下,便被姓郭的揪住了衣领甩了出去,那姓郭的赶紧护住曹婉贞,心疼地关切。
“我看就是这个狐媚子蛊惑阿爹,阿爹我娘曾经同我说你是宽厚老实的,是绝不会干如此狠心之事的,一定是她撺掇的。”
“住嘴,婉贞是最娴熟体贴的,不是人人都像你那撒泼无赖的娘。”
曹婉贞装着委屈较弱的样子,借机会倒在了姓郭的怀里,拿着帕子在姓郭的肩膀扫了下:“他们若是要钱给他们便是了,莫要再和小孩子争执了,对我肚子里的也不好,这才是你的亲骨肉。”
瞧着她这样子姓郭的也是怜惜她,二话没说就去拿钱来了,丢给了虞青梧一个钱袋子,却有不少的银钱,又拿了那曹娘子的一支珠钗一并丢给了她。
“拿着钱赶快走,这钱要比她给我的多得多,我也不欠你们娘俩什么了,有多远滚多远,这个小的念在往日的情分我姑且能收留她。”他看向鼓着腮帮子,两个眼睛通红的小安梧。
“我才不要同你们这两个豺狼虎豹一起,你不是阿爹,自此我就没有阿爹了。”
安梧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这个曹婉贞也绝不是心地善良的妇人,她既已经嫁了进来也断不会容不下云娘,那偏房就好像个柴火棚子般潮湿,她费尽心思连个容身之所都不给,必然也会生出事端赶走她,她这个爹也是不在意她的。
安梧头也不回,跟着虞青梧和云娘的身后离开了庄子。
经过裴云初的游说,虞青梧带着个安梧又有个云娘,眼下也有了点钱便决定先跟着他回京找郎中给云娘医治。
好几日没下雨了,顶着烈日好像下火了似的,路的两边麦子却是长得挺拔,头顶有几只蜻蜓飞过,安梧吵着乏了便求着裴云初背她会,裴云初见她唉声叹气撅着嘴很快便妥协了。
半路忽然忽然隐约的马蹄声传进裴云初的耳朵,他思虑了片刻拉着她们钻到了旁边的稻田地里,弯起身悄悄注视着。
片刻便瞧见了,那骑马的人穿着尚好的蓝色衣衫腰间带着把佩剑,面容姣好俊秀的模样,带着好几个家丁朝着庄子的方向去。
裴云初忽然露出了麦田里的半截身子大叫了一声:“四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