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了十日有余,笼罩着整个济城,四处都是绵软无力的样子,陈府三小姐却满眼幽怨的站在窗口,看着这满城烟雨,本该是早春踏青的好时候,却不想天公不作美,像是泪眼蒙蒙的女子,哭了又哭。 “小姐,二少爷回来了。”丝竹推开房门,笑脸盈盈的向她报喜,“二哥回来了,我倒是要去瞧瞧,离家数月,他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前厅,陈默清刚走进来,就被眼前的这个人吓了一跳,“清儿,可有想我吗。”话音刚落,惊魂未定的陈默清就愣住了,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她素来知道她这个哥哥的性子,虽生在这官宦人家,骨子里却带着满满的江湖气,为这父亲不知规劝了多少次,最后还是没有改,索性就真的变成了江湖侠客。“这是谁家的苦力,怎么跑到这来了。”陈默清打趣道,“你这丫头,数月未见,还是这般伶牙俐齿的,连声哥哥都不叫了,看我不好好治你。”说着便上来捏她的脸,却不想,妹妹的身手倒是长进了不少,扑了个空,“身手倒是长进了,看来爹爹近来忙,顾不得让你好好练习女红了。”兄妹俩正说笑着,父亲和大哥便回来了。 两兄妹向父兄问了安,都安静的坐了下来,因为父亲的脸色很是难看,两人深知他的脾气,忙收敛笑容,也怕招来一身的责罚。“好,就这么办吧。”和长子交代完公事,陈暮才看见坐在一旁的两人,“扬儿,你许久未归,可曾见过你母亲了,就和妹妹胡闹。”陈默扬起身,“回父亲,还不曾去见过母亲,孩儿这就去请安。”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女儿也想去看看母亲,也先退下了。”没等陈暮在说什么,两人已然消失在了蒙蒙细雨中,“唉,不孝之子啊。”陈暮念叨着,“父亲,清儿最像您了,又何必如此苛责她呢,扬儿性情一向如此,就不要生气了。”站在一旁的陈默齐向来护着两人,“你就偏袒他们吧。”说完便向后堂走去,陈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欣慰,家中三子虽然性情相差甚远,感情却好的很。 诺大的济城,有上千户人家,平民白衣,富商巨贾,鱼龙混杂,陈家的名声却也不小,府台大人的老师,掌管着府衙内大半的权力,除了启幽王,在这济城还没有谁敢招惹,也列在济城三大传说之一。 济城有三大传说,燕雀楼的老板,启幽王的容貌,还有就是陈府三小姐陈默清究竟有何不同。说起这个传闻,还要从陈默清出生的时候说起,陈府大夫人共育三子,长子陈默齐,次子陈默扬,幺女陈默清,却不想在生下陈默清后患病去世,连尚未满月的陈默清都是重病缠身,城中所有的大夫都找不到病因,更不知如何医治,陈暮无奈只好将她送到了承智寺,希望佛祖能庇佑她,就这样,陈默清在寺中生活了一年,快满两岁时才被接回陈府,也就是那天,承智寺的住持圆寂,也留下了此女日后并非凡人的传言,时过境迁,却不想这个传言却没有消失在悠悠时光里。 缠绵了半月有余的雨终于离去,春光浓郁,陈默清终于不用在面对着那些针线,父亲带着大哥去了府衙,陈默扬带着她来郊外骑马,这本来就是陈默扬答应了的,两个人看父亲出了门,报备了母亲,便从后门溜了出去。琴儿,现在陈府的夫人,是当年大夫人的陪嫁丫头,为了照顾三个孩子方便,陈暮便把她收房了,名义上的夫人,主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务,只是陈暮却从未和她有过什么,她也从未求过什么,她和大夫人从小一起长大,不会做半分有损大夫人的事情,三个孩子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和亲生子也没什么不同之处。 微风拂面,初春时节生机盎然,兄妹俩策马狂奔,时不时说笑几句,到了远郊,才停了下来,过几日就是陈暮的50岁寿辰,大哥嘱咐他们俩花些心思,“二哥,每一年父亲寿辰的点子都是我想的,今年也该轮到你了。”说起此事,陈默清颇为得意,三兄妹中,属她的主意多,每每总是能有新奇的点子,连陈暮都说,他的小女儿是家中的活宝,陈默扬向来都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太多心思,这下算是为难到他了,看他那一脸的为难,陈默清不禁失笑,“二哥,你就是个榆木脑袋,还是听我的吧。” 府衙内,陈暮看着手里的密报,心下难安,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