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儒身为淮京城最负盛名的才子,却要通过行窃来纾解心中的苦闷,楚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你可是今年文考魁首的第一人选,何必紧张?”楚桀不理解这些万众瞩目之人的心态。
“历届文考藏龙卧虎,不乏文采极高者,在下没有太大的把握。”顾子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出自己的顾虑。
“恣纾哥哥,文考和武考是一起进行的吗?”绵绵轻声问楚桀。
“对。”楚桀温柔地看向绵绵,小声回应。
“太好了,那你们俩就可以一起参加考试了。”绵绵忽然觉得有些兴奋,“我相信,你们都可以拿到很好的名次。”
“楚兄要参加武考?”顾子儒立刻领会了绵绵话中的意思。
“嗯。”楚桀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顾子儒交叠双手,诚挚地祝愿道:“顾某在此预祝楚兄斩获头筹。”
听了这话的绵绵异常高兴,觉得找到知音人,对顾子儒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停地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今日之事,是顾某唐突了,还请楚兄和这位姑娘见谅。”顾子儒见楚桀脸色仍旧不好,慌忙道歉。
“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完事了吗?哪只手扒拉的袖子?”楚桀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顾子儒,冷冷地发问。
顾子儒不敢应声,生怕楚桀会真的动手。
“不说话?那两只手都别要了。”楚桀掀了掀眼皮,阴鸷一笑,“你说要是手废了,多长时间能好?三个月够不够?”
顾子儒岂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楚桀明摆着就是在威胁他,三个月后就要进行文考,若是此时手被废了,如何参加?
眼前之人步步紧逼,顾子儒连连倒退,冷汗直冒,实在想不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桀怎么还咄咄相逼?
“恣纾哥哥,你别吓唬顾家哥哥了。”绵绵及时开口,软软地请求道。
楚桀对绵绵唯命是从,闻言,听话地停下了脚步,走回她身边,低下头,轻轻地问:“娇娇,我们回家可好?”
“好。”绵绵乖乖地点头,临走前对顾子儒说,“顾家哥哥,你要努力哦。还有,下回买东西别忘了付钱。”
没想到一场危机就被绵绵一句轻飘飘的话轻易化解了,心有余悸的顾子儒红着脸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楚桀和绵绵正走到街心,便听四周嘈杂声顿起,不少人嚷嚷着:“季小侯爷回来了,季小侯爷回来了。”
听到这些话,楚桀的脚步不由停住,就站在了路中央。
人群如潮水般向着城门那儿涌去,正好与绵绵他们所走的是相反方向。
绵绵跟着楚桀停住,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几次差点跌倒,她紧紧抓着楚桀的胳膊,惶急地喊着:“恣纾哥哥。”
等楚桀终于从难以抑制的不安中回过神来时,手中的糖人已然被挤到地上,任人践踏,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了。
急忙回首看向身旁的绵绵,见她吃力地扒着自己,楚桀心中无比自责,赶紧将她带到人少的空旷地段。
绵绵站在楚桀跟前,不安地叠脚而立,她的一只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落在了哪里。
见状,楚桀原本想着回头去寻,可经过了方才的事,他又实在不放心将绵绵独自留下。
“恣纾哥哥,不用找了,鞋子肯定脏了,不能穿了。”绵绵看出了楚桀的心思,主动安抚道,“我还有袜子呢。”
绵绵说着,把穿着袜子的那只脚在地上轻轻点了点,示意自己可以踮着脚走路。
楚桀看着那袜子上的脏污,想着绵绵方才一声不吭,任由自己拖着走的模样,一阵心疼。
“恣纾哥哥。”绵绵惊叫,一脸不可置信,急急地想要缩回脚,可那只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此时的楚桀正单膝跪地,将绵绵的脚放在膝盖上,一点一点地拍着她袜子上的灰尘。
绵绵惊得几乎落荒而逃,又惊又急地劝楚桀:“恣纾哥哥,我没事。袜子很脏的,你不要碰了。”
楚桀不听,他对绵绵的话充耳不闻,一心扑在清理袜子这件事上。
终于清理得差不多了,楚桀这才放过那只袜子,而此时的绵绵脸蛋通红通红的,就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楚桀将绵绵的那只脚轻轻地放在她的绣鞋上,一把将绵绵抱起,低声说:“走,我们回家。”
毫无准备的绵绵惊呼了一声,慌忙揽住楚桀的脖颈,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他颈侧。
“娇娇,不会有下一次了。”楚桀向绵绵郑重保证,目光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