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季郁荣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办了趟紧急的差事,就错失了绵绵。
“季兄,你说小绵绵是不是挺不仗义的。”周少爷说着说着,又感慨道,“说好了给我驯狗的,急慌慌地就走了。”
季郁荣似有所感:“是啊,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她告别呢。”
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
未说出路的话,未完成的道别,这些都将深埋心底,而此时的周游非和季郁荣满脸尽是离愁别绪。
为着同一个人,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绵绵。
此时,车内的绵绵正酣然入梦,而车外的赵甲却愁闷不已,不知该如何面对公子。
马车正行间,前头一对人马明晃晃地拦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唬得赵甲惶急将车停下。
那些挡道的人也不说话,保持着一脸漠然的姿态,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赵甲,颇有挑衅的意味。
见他们人多势众,赵甲紧紧抓住马鞭,都做好了恶战的准备,却见楚桀缓缓从后方走上前来。
赵甲见状,慌忙跳下辕座,跪在楚桀跟前:“小人叩见公子。”
“人呢?”楚桀问的事赵甲,眼睛却看向马车。
“小姐就在车内。请公子稍候片刻,容小人将小姐唤醒。”赵甲急忙回应。
“不必,我亲自去。”楚桀一步一步地走向马车。
看似步伐稳健,掀开车帘时颤抖的手却泄露了楚桀此刻无比激动的心绪。
只一眼,还没看清人究竟长什么模样,楚桀便看见了绵绵头上醒目的棉布。
“怎么回事?”轻手轻脚地放下车帘,转过身来,沉声质问赵甲。
“小人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赵甲扑通一声便跪下了,端端正正地趴伏于地,言辞恳切地请罪。
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此时的赵甲浑身瑟瑟发抖,似乎面对着吃人猛兽一般。
楚桀上前一步,一字一顿地重复方才的问题:“怎么回事?”
赵甲将路上发生的意外情况一字不落地回禀楚桀,不敢错漏一丝一毫的细节。
“我让你把人带回来,完好无缺的。”楚桀阴恻恻地强调完整的重要性,显然对于绵绵的受伤极为震怒。
听着自家主子语气中流露出来的森寒杀意,赵甲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敢申辩,只顾请罪:“小人知错。”
“罪在不赦。”楚桀正要发布对于赵甲的惩戒,却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停了下来,闭嘴不言。
就在此时,车厢内传来了动静,绵绵似乎醒了。
察觉到马车不动了,绵绵迷迷糊糊地问:“赵叔,怎么不走了?我们到了吗?”
正在等待楚桀裁决的赵甲不敢应声,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绵绵没听见回应,自顾自地掀开帘子,探出了睡眼朦胧的小脑袋。
看见背对着自己的楚桀和跪在地上的赵甲,绵绵很是困惑,轻声细语地问:“你是谁?赵叔你为什么要跟他下跪?”
赵甲小心翼翼地抬头,偷觑着楚桀的脸色,见他正对自己使眼色,连忙回应称:“小姐,这便是我与你提起的公子。”
“原来你就是那位爱生气的公子啊。”绵绵想起赵甲之前跟她说的话。
听了绵绵的话,赵甲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看来今日是不可能痛痛快快地死了。
“这位公子,赵叔这是惹你生气了吗?”绵绵揣测赵甲跪着的原因。
楚桀僵硬地点了点头。
“赵叔是个好人,他带我看病,还陪我聊天,你就别生他的气了,好不好?”绵绵轻轻柔柔地问赵甲求情。
赵甲一听绵绵在为自己说话,脸色无比难看,他知道公子一向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