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算太难地过了门口的守卫,那几个已经喝了几杯,似乎对出门的人也不甚在意。
容影感觉到一阵微风拂面,其实微微有点冷,这反而令她更加清醒。
“诶,那位,那位……”
身后有人大喊,容影不知道是在叫谁,却条件反射般的加快了步伐。
终于,那人冲过来,一拍她肩膀:“兄弟,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人呢?”
两个人一照面,容影就差点惊叫出声。
“崔公子。”
可她只把这满含感情的只言片语压抑在了喉口,却压低声音道:“何事?”
四目相对,连崔玄也惊着了,他的的确确对这个粗布衣衫身上那种感觉莫名地熟悉,却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说不清楚的违和感,这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要说什么。
容影内心更是激荡,她现在算是知道,自从那天换上男装出去见崔玄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然沉沦了,只是自己居然尚且不知。
她恨不得这时光能走得慢一些,长一些,仿佛只要站在梧桐树下,看着崔玄有点水雾迷茫的眸子,便觉得十分满足,连日来的奔波终于获得片刻放松,这种感觉很是微妙,她从未体验过。
可那只是一瞬间,只是很长的一瞬间,容影握紧拳头,父亲送她防身的短佩刀刀柄烙得她手腕生疼,甚至将上面的一个李字深深刻入她柔嫩的肌肤。
她想起来了,父亲曾说,这个崔玄必定不简单,背后之人不知是何人,竟然有能力一路寻过来,必须提防。
李容影闭上眼睛,又睁开,她眼里的某些氤氲消退,变出了几分凶狠,她冷冰冰地说:“什么人?”
崔玄也是被她方才的眼神给镇住了,要不是这张无精打采的面皮实在不认识,他简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认识自己,不,不应该说认识,就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他终于深呼吸一口气,道:“兄台是不是和那位跳巫傩舞的姑娘认识,就是戴着金色面具的那位?”
容影下意识地伸手摸脸,才想起自己的金色面具已然扔在了宁府之中,他在寻找自己?
她又哑着嗓子道:“哦,她早已经离开了,打听她为何事?”
崔玄忙走近一点,说:“果然你们是同一个班子的,之前看见帮忙搬箱子的对吧?”
见粗布衫露出一点不悦同不耐烦,他忙又说:“不是,我是觉得那位姑娘像位故人,想问问,她是本地人吗?”
容影心里仿佛是个秤砣瞬间给提了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对答:“你说笑笑啊,对啊,土生土长的宁陵人,怎么啦?”
崔玄的目光黯淡下来,只是说:“打扰打扰。”
他又看了容影一眼,回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