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首桩交易(2 / 2)玉藏燕魂首页

陈少山听过国成龙出这个价心中惊喜,自忖,当真它是个宝贝,既是宝贝,何止五十两银,陈少山犹豫了,笑了笑,端起酒杯说,国叔,祁叔咱们吃酒,却故意回避了国成龙提价,目光审视着国成龙。

国成龙虽是江湖老辣之雄,遇到珍宝依然不能平复心中涟漪,理解了陈少山对五十两银价格不满,最后狠了狠心,直截了当说,贤侄,有你表叔在,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给你饶口舌了,一百两纹银,你要卖我就收,不卖咱们还是朋友,一醉方休。

祁霜降倒是惊诧,陈少山尚未应答,他感觉这个价格十分破天,没有和陈少山商搉就说,中,我替侄儿应下。

也许各人禀赋不一,陈少山不读书,这方面是天生奇才,他本想在钓一钓国成龙的胃口,祁霜降这么一插话,他倒不好意思起来,又想,以后很多事或许还需向国成龙学习,不可做事过及,于是点头说,表叔代表了家严身份,他同意出让,晚辈也高攀国叔了。

国成龙即刻取出银票,当场交易,随后祁霜降向国成龙闲谈起朗陵城九姑山千年古墓传说,陈少山因想起了明天上学的事,也没在意二人所叙之话,撺着一百两银票,辞别二位,起身向家转回。

陈少山到了家中一是深夜十分,大门紧闭,他未惊动仆人,便越墙而过,父母大人上处在燃着灯,里面吵吵嚷嚷,陈少山悄悄来到父母居住处,原是父母二人正为他的上学事分争,但听父亲怒吼说,学堂把咱家交过的学费都退了回来,这个孽障是不可能在上学了,母亲说,你就不会在托托人,让先生再原谅孩儿一次。父亲厉言说,哪老先生的脾气大得很,倚仗官办,根本看不起咱这小户人家,再说托人,我一个屠夫脸就那么大,说托人就托人了,就是有银子也一时找不到人送,原来我是花了三十两银子找过伺丞府黄蜂静大人才让他进了学堂,如今再去为这事麻烦人家,岂非容易,他不再读书,这是他的命。

母亲说,理总归这样,不如请个私塾到家,也不能耽误孩子前程,你一辈子大字不认一个受了多少亏,让孩子也跟你一样瞎。

父亲长叹一声,说,赶明儿让他跟我去杀猪,我一辈子杀猪不也活下去了,杀猪也不丢人。

母亲嘤嘤哭泣,说,虽是这样,他一个孩儿家家,脸还嫩薄着,不如过几年再说。父亲说,就让他上套,谁让他在学堂有福不享。母亲说,儿子的禀赋她也了解,不会跟你杀猪。父亲哼了一声,说,是老子现在养活他,不听话滚出这个家门,想到哪里成神,我不管。母亲泣咽更浓。陈少山听罢父母之话,本来想把得了一百两银子的喜事告诉爹娘,也就无心在再说,重新越墙而去,到了离家不远的黄栗桥上停下脚步,心中思念着读书,却不知怎么办。

这时,漆黑的天空飘下细雨,整个朗陵城非常沉寂,陈少山想了很多和父亲一起杀猪亦为不可,但毕竟不是自己平生所愿,素日他看到官老爷出行耀武扬威排场得不得了很羡慕,一个百姓弟子要走到哪一步只有读书及第,看来读书这个路,父亲大人不在支持,学堂退馆,这个路子断然走不下去了,不如去学做古董生意,那是一个以小博大的买卖,但是做古董生意也需要学问,他这次侥幸卖过哪个琥珀蝴蝶全是守瓜女孩不懂宝贝学问才让他捡了便宜,看来还是读书做学问要紧。

第二天天明,陈少山在街边胡乱吃了早点,便去了学堂,守门的役吏挡着了他,说,昨日你挑唆兰公子斗虫嬉戏,连累兰凤轩公子不能认真读书学习,影响了他的前程,学堂把你开除了,以后你不许在来这里了,役吏说完关闭了学堂大门。

陈少山再三哀求门役,门役惟坐在守门室内隔着窗子说,我只是一个门子,照着上头大人的话吩咐,你若想再读书去求上面管事。

陈少山进不了学堂大门,见不了先生,便不顾了尊严,在学堂大门外跪了下来,以求这里见到先生,向他道歉悔过,征得他的原谅,一连三个早晨,先生避而不见。

到了第四日清晨,陈少山依然在哪里跪着,门役走了过来,说,陈少山不用再跪了,守门室内有贵人会你。

陈少山站起跪着的身子,谢过门役,心噗通,噗通跳着,忐忐忑忑,走进了守门室。

先生已在哪里坐下,陈少山低首进来,给先生行过礼,先生也无有了素日铁面,指着对面的椅子和蔼说,陈少山学生你也坐。

陈少山哪里敢坐,低了首,站在先生面前等待训谕。

两人沉默多刻,先生说,你在这里已连跪三日,我也知你有心改过,诚心读书了。先生说到这里,陈少山以为先生谅解了他,逐于先生跪下,说,先生,学生错了。

先生连忙掺起陈少山,再次示意陈少山入座,嗟叹说,少山儿,你我师徒,也已三载,论说你应该满腹经纶了,可是,凭心讲来,一篇童蒙学语,“三字经”你能一字不漏颂下么,就是某章某段恐你也不能背得完整,这些年过去了,你竟无任何收益,也是先生辜负了你,教不严,师之惰啊!

陈少山再次给先生叩首,说,全是学生性桀不羁,以后,学生再不敢泼赖顽皮了。

先生再次唏吁,说,我儿,恐怕你已没有以后了,老朽实话对你讲,学堂是彻底把你销了号,若你真是要读书,老朽劝你,要主敬存诚,断断不可再做罡煞,回家找个私塾堂馆,复学亦为不可,将来许有出息。本先生也是看你求学至诚的份上才来会你一面。学堂先生说毕,起身徂别。

陈少山在学堂守门室呆了一阵子,听过先生那番训导,也是茫然,原本欲觅兰凤轩谈谈,一时又难于和他相面,也就拍了拍身衣上的灰尘,离开了守门室。

到了学堂大门首,陈少山又不忍离去,转身向学堂望来,仰观高大威严的学府建筑,这里曾是他读过书的地方,聆听哪熟知的学堂里朗朗晨读声,原来这读书声里也有他的腔韵。想起平素和同窗们,一起行餐,一起游戏的往事,不觉潸然泪下,陈少山抹着眼水,无奈向大门外趋步,这一刻感到了人生严峻,自忖,如今学堂不留,父亲又不主张他去别处学馆就读,看来从此我与纸墨无缘了,以后怎么办?难道我一生真如父亲一样做个杀猪匠不成?陈少山讪讪沉吟着,心情十分糟糕,离开了学堂,左逛右逛要去哪里?不知不觉便转到了守瓜女孩西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