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她在村里的威望上升很多。从前一心一意推举吴书鱼上位的吴家人,经过这段时间,不知想通了还是怎么,没再与她作对。族令推行,无比顺畅。
护村阵加固完成以后,魏宁和选出一位代理族长,手把手教一段日子,之后,宣布一件大事。
魏宁和道:“我这身子骨愈发不济,想出去走走,寻找救命神药。”
她深思熟虑,还是决定离开魏水村。一则,为了走出舒适的魏水村,多了解重生后的东山海域;二则,债台高筑,得想法子还债了。
这事已经与苏隽商量过,苏隽无异议,两人未成婚前,常常一起捉鬼诛邪。
离开那一天,全村相送,暗戳戳抹眼泪的不少,魏青青更厉害,眼睛都哭肿了。
魏宁和道:“我与苏隽出去寻药,说不定半路上就遇见个神医,彻底治好我的病……哎呀,别这么悲伤,明年山神祭,我还会回来嘛……牛叔,老戴叔,铁匠叔,你们的杏花酒和幽州花灯我一定会带回来,还有啥,松子糖,冀州椅,黄花梨木嫁妆?……你们是要累死苏隽啊……”
魏青青破涕而笑。
走出鹿吴山,魏宁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苏隽:“舍不得?”
魏宁和摇头:“又不是一辈子不回家了,有何不舍。走走走,慢点人家客栈该关门了,咱们只能落宿荒郊野岭,走走走。”
早日结清债务,早日恢复自由。
两人没有固定路线,只打算歼魔捉鬼,一路走走停停,魔修没见着,怨鬼捉了几只。一路走一路打听,来到距鹿吴山最近的冀州——边界的一个小镇,天谕镇。
天谕镇横跨冀州幽州两个地方,虽是一个小镇,却划分两半,两州地方官各管各的。小镇背靠天虞岭,岭上参天老树数不胜数,靠山吃山,天谕镇各类木制家具十分有名,尤其黄花梨木做的整套嫁妆。
魏宁和与苏隽来到这里,一方面买点特产,另一方面,却是为邪魔而来。
听说天虞岭上飞不得,一般修士都不敢御剑经过,怕惹怒地头蛇。
于是,在离天谕镇还有十多里远时,两人跳下龙侯剑,改坐凡间的马车。
“两位大人去往何处啊。”赶车的车夫看见魏宁和与苏隽,暗暗打量,看上去像一对兄弟,衣着相貌皆是不俗,弟弟俊俏娇小,就是瞧着身体不大好,病歪歪的。个子高的,冷峻沉默,一看就不好惹。初初来看,哥哥时不时低头寻找弟弟身影,兄弟俩关系挺亲密的。 魏宁和接受众人打量,她身上有苏隽施的术,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病弱男孩。她笑:“天谕镇。”
车夫脸色当即大变:“天谕镇?不不不,去不得啊,去不得。”
魏宁和拦住扭头就想走的车夫,掏出来个大金锭,问:“不就是一个镇子,怎么去不得。”
车夫接住金锭:“那里,邪门得很。半月前有个与我一同赶车的兄弟,去了一趟那,再也没回来过。”
魏宁和猜测:“兴许碰见了漂亮姑娘,这才耽搁了。”
车夫:“不可能不可能,他家里可有胭脂虎,胆子小着嘞。”
两人聊得正好,魏宁和趁机道:“那咱们去一趟瞧瞧呗,看你那兄弟是不是真遇上美娇娘。”
车夫一听,还是赶着马车要走:“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
“别呀!再说,你走的了么。”魏宁和笑眯眯地拍了拍苏隽背后的剑。
好说歹说,车夫死活不肯去天谕镇,没办法,魏宁和甩出金锭,买下马车,自己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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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和坐在车头前,看苏隽在旁边赶马,神色不悦。
他们半路买来的马儿欺善怕恶,魏宁和好声好气赶它,拿萝卜吊它,它偏不走,苏隽一上去,龙侯剑光芒一亮,马鞭还没动呢,那枣红马就甩开四蹄飞奔,龙侯剑指哪,它就往哪跑,乖巧得不像话。
这可太气人了。
魏宁和想到这里,把龙侯剑栓在棍子上,吊在马儿眼皮子底下。
马:“…………”
苏隽看她还笑道:“你跟它计较什么。”
魏宁和忿忿将龙侯剑收回,突然勾唇笑了笑,把龙侯剑丢给苏隽,转身回车厢:“既如此,你来赶。”
苏隽无奈,收回龙侯剑,执起马鞭,只是没等他动,马儿自己先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撒开四蹄夺命狂奔。
魏宁和乐不可支,大声道:“看来龙侯剑还没有你那张脸吓人!”
苏隽也是愣了愣,没多久被车厢里笑声感染,也微微一笑。
一路奔腾如电,很快抵达天天谕镇中。小雨淅沥,一里外是天虞岭,山脊朦胧,笼罩在一片云雾中。
天色已晚,魏宁和与苏隽缓步前行。
街道寂静无声,良久,一声哀乐猝不及防响起,紧接着,巷口迎面走来一群抬棺人,提着白纸灯笼,披麻戴孝,纸钱白幡,要安葬新死之人。
魏宁和拽了拽苏隽,“好奇怪。”
苏隽道:“我亦有同感。”
哀乐只响两声,送葬队伍就到了跟前。奇怪的是,不论时抬棺人还是披麻戴孝者,皆神色木然。
他们脸上既无悲痛,也无欢喜,好像被一根根线操纵的木偶人。
大街上人烟寥寥,纸钱被风吹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送葬队伍行到跟前,有些拥挤。苏隽立即揽住魏宁和,从队伍中快速穿过。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