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从妇女人群中向我走来,站在我旁边,拍拍我的背,对着家庭主妇们笑了笑说:“我家孩子生病了脑子都有些糊涂了,他从小就练擒拿,下手有些没轻没重的,你家孩子被吓到看错了吧,赶紧看看有没有受伤?”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关心那个还在号啕大哭,哭的满脸都鼻涕眼泪的孩子。
那孩子除了手上有一块淤青,其他的地方倒是完好无损。
那孩子的母亲显然对太宰轻拿轻放的态度有所不满,但忍下怒火抱起孩子对着我和太宰先生哼的一声,扭头把那孩子抱回病床上。
我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跟随那对母子,那位母亲本来满脸怒火的表情,可面对她的孩子的时候又变成温和的微笑,轻轻拍着那孩子的肚皮,声音轻轻的安慰哭泣的孩子。
‘十月,我的孩子,没事的没事的,有妈妈在呢,一切没事的。’
身边吵闹的场景褪去,我似乎有听见幼年时我眷恋的声音,她明明自己也是一个被家族爱护宠溺中的孩子,面对事情也是措手不及,却先按耐住自己的情绪,来安抚我。
以前我没发掘的事情,在回忆中慢慢的能发现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她并不像我形象中那么高大,所有的事情我能躲在母亲身后。
当时因为我的异能暴走的时候,外公生气的威压,令我恐慌的时候,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引起许多妖怪的围攻的时候,那个明明自己也是个不成熟的孩子的母亲会把我护在她身后。
那个只会沉浸在自己世界,也固执的要求所有人围着她转,长不大的女孩,她也是位母亲啊,但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神无月?”
太宰先生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我回过神来,收好自己有些酸楚的回忆,对太宰先生扭头微笑着看他:“怎么了吗?”
太宰先生坐在床边,身体懒散的倾斜,双手撑在床上:“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现在几点了,羽生家应该来横滨接我了,我们回去侦探社吧,太宰先生。”
我若无其事的对太宰先生说。
太宰先生支起身体面无表情的反驳了我的建议:“你现在发烧的厉害,先在医院打一天针吧,我会跟你外公说的。”
我想起自己已经逃了一天的课,还有挥刀练习以及各种课程,我脑袋似乎又隐隐作痛说:“我没事,我已经缺很多课了,必须回去补上了。”
太宰先生用余光看我一眼,毋庸置疑的说:“不可以,今天晚上你在这里过夜。”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脑子又开始晕眩起来,护士姐姐也配好药水,进来给我打针了,我努力的摇摇头想拒绝住院,可是护士姐姐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
她笑了笑对我说:“没关系的,我会轻轻的打哦,不痛的!”
谁害怕打针啊!我是可是受过很多很多伤的男人啊!
我心里有些郁闷的鼓起脸,又在心里暗骂自己,这种想法一点都不成熟。
在护士姐姐打好针后,我听着隔壁病床的那位哄孩子睡觉唱的摇篮曲,困倦的睡着了。
我梦见那时还是二十出头的母亲,她一会抱着我讲故事,一会抱着我哭,场景又一下子变成当时许多妖怪围住我们,她明明很害怕还是努力的护着我,好在当时除妖师巫女众人及时赶到。
我又梦见女仆姐姐,她在我的梦中一直都是对我温和的笑,她在我的印象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有所改变。
我走到她面前平静的仰头看她,问她:“你不怪我吗?明明是我的原因,害你死在妖怪手里。”
她终于收起笑容,泪如雨下悲伤的低头看我:“神无月少爷,我好痛啊,我死了连尸骨都被那场故事带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无人知晓。”
她慢慢蹲下,双手抓住我的双肩,对我所说着她的难过,我只有低声跟她道歉,一遍又一遍。
然后突然她瞪大了眼睛,狰狞的笑起来,声音粗糙的说:“骗你的哈哈哈!”
她的身影变成高大的妖怪,面部也变成故事形容的酒吞童子的面容,它笑嘞着嘴指着我嘲笑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想杀我?做梦吧,不,你现在做梦都杀不了我哈哈哈!”
“羽生神无月,你简直一无是处,你简直就是活着的灾星啊,你数数到底有多少人被你伤害了?”
“……”我咬着牙深吸气,告诉自己现在打不过它。
它突然平静的说: “所以,你赶紧去死,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们。”
它的背后的黑影冒出许多眼睛,把我包围起来,那些眼睛都是我听说过的故事中妖怪眼睛。
我沉着声音坚定的回答道:“不可能,就你们还想用我的身体,不要笑死人了!”
所有像是被激怒了妖怪向我攻来,可能的确是梦境也或者是异能也不能伤害到主人,只有有些拥挤,却没有实际的伤害。
太宰治见羽生神无月睡着了后,就出了病房,恰巧碰上来寻找自家雇主的小少爷保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