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月正从门廊过来,听见断断续续的私语,不由怒道:“谁借你们的胆子,敢在这里编排主子的不是,仔细夫人打烂你们的嘴!”众丫头闻言皆跪倒在庭中,叫做知画的丫鬟压下眼底的不忿,低头道:“似月姐姐息怒,奴婢们也是担心二小姐受大人责罚······”“我看你们是担心自己受到牵连吧,”不等知画说完,似月冷冷地打断:“既然自知为奴为婢,就该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二小姐不追究,可不就代表夫人会视若无睹。”“谨遵似月姐姐教诲,婢子们知错了。”
似月看也不看众人,端着汤药进了内室。“宛月,小姐还未醒来吗?”床前的丫鬟收起毛巾,“怎地去拿小姐的汤药耽搁了这么久?”“来的路上听见知画那几个蹄子乱嚼小姐舌根,训斥了几句!”似月恨恨地说道。“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这些事左右有夫人整治,我们只管照顾好小姐便好。”床上的人仍旧昏睡不醒,被二人伺候着喝了药。“都怪我那天没在小姐跟前伺候着,小姐又一向信任松雪居的人,这才又被她们构陷,小姐就是太良善。”宛月叹息道:“但愿此番事后,小姐能长点心眼吧,不若就真真被压下去了。”
内室一片安宁,芝兰香缓缓地燃着,躺在床上的舒茗嫣却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外人只当她落水得了风寒,却不知她被困在了梦境中,找不到出路。
宣兴元年,京都,丞相府。
宾客络绎不绝,偌大的丞相府一片喧嚣,大红的绸缎灯笼入眼可见。来往宾客的贺词里千篇一律祝福秦舒喜结两姓之好,秦二公子舒大小姐金玉良缘琴瑟和鸣······
喜房内,舒云罗凤冠霞帔,头上的盖头早已掀起,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脚下的舒茗嫣,没错,昔日堂堂舒家嫡长女舒茗嫣此刻却若婢女一般受尽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