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绝色,任她看了多少遍仍觉万分惊艳,无怪乎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执意想娶。
“枝枝见过舅母。”沈青桠缓身行礼。
她到扬州后便改名换姓,这枝枝既是她前世的小名,也是这个世界的沈青桠的乳名。如今她既挂着刺史外甥女的身份,便随了刺史林壑季的姓氏,名字则取了自己之前的小名。
“快快起来,到舅母跟前来。”林夫人面上一脸热情,拉着沈青桠坐在一旁。
“这几日来,我几次三番请你过来都是为了一件事,偏生你是瞧不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今个儿舅母最后再问枝枝一回,你可愿嫁于我儿?”
沈青桠听了她的话,凝眉开口回绝道:“不愿嫁。”话语直接,半点也不委婉。
早前婉拒的次数不少,可回回这林夫人都装没听懂,沈青桠实在是不想再同她绕弯子。
这一句话,把林夫人准备的措辞都给堵了。
她梗了下,而后抽回握着沈青桠腕子的手,神色倦怠的支着额头道:“成,那枝枝便先回去吧,舅母想歇下了。”
沈青桠应声告退。早前林夫人请她入内时特意屏退左右,伺候的婢女们见她出来后方才入内
林夫人瞧着她的背影无声冷笑,她抬手示意奉茶的婢女上前,婢女托着的茶盘上有两杯茶水,她端起一杯饮尽,而后将另一杯倒入花盆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一乡野村女,真当本夫人治不了你了。”她说着抬眼瞧向香炉,“把这香给灭了。”
香炉内燃着的是她高价买来的合欢香,这两盏茶水里放的则是解药。
方才若是沈青桠应了这门婚事,她便会让婢女奉茶,无声无息的解了她身上药性。若是她不应,那这解药也就只能浪费,而候在正院外不远处的林成此刻正等着给她以身解毒。
明媒正娶是为妻,无媒苟合则为妾。
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她不过一乡野孤女,除了给林成做妾,再难有旁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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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桠出了正院,便径直往自己所居的院子走去,刚走没几步,就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见是林成后心下微微发慌。
这林成素日来的骚扰都是直接拦下她,暗中尾随却是一回也无。今日为何会偷偷跟着自己?
沈青桠眉心微折,心道不妙,赶忙疾步往自己院中走去。
到半道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自己身上为何隐隐发热,四肢甚至都有些不大使得上劲。心里竟还有股莫名热切的渴望。
她停步,回首看了眼依旧跟在后面的林成。他满眼色意,正垂涎欲滴的盯着自己。
这一刻,沈青桠彻底明白了。
大意了,这是书里,不是现实世界,她怎么忘了还有春|药这种违规操作。
“表妹,待会儿走不动道了,表哥抱你回去可好?”林成隔着老远冲沈青桠喊道。他这话冒犯至极,已然是逾矩,可府上过道的下人们竟无一人敢抬头瞧他,更遑论是出声阻拦了。
这可如何是好,林壑季这几日都不在扬州,那个林夫人又定是林成的帮凶,如今即便回到自己院中,林成不还是能闯进去肆意行事。
难不成真要受他折辱?就凭他这一副酒色掏空的身子和那张一无是处的脸?
沈青桠眼神狠厉的瞪向林成,她绝不可能受他轻薄。
“莲香,刀呢?”
当年那场宫变,她眼见尸山血海心中万分惊恐,此后每每想起都觉胆颤,她亲身所历过血色漫天之境,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可怕。
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权力的交迭倾覆必然带来无数杀戮,她身在其中,避无可避,只能勉力逼着自己学会自保。
打那次宫变后,沈青桠便将景衡所赠的匕首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方才她入林夫人正院前,怕被那林夫人发现后不便解释才放在了婢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