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左右她已经知道我想杀她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不能给她机会咬我一口!”
月上柳梢,忡忡的人影从窗前闪过。
昏黄的烛光映衬下,热气蒸腾而起,姜羡躺在浴桶中,桶中还颇为有情趣的扔了几片花瓣,她闭眼假寐,感慨着身为有钱人的幸福。
突然细碎的脚步声传入姜羡耳中,一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从房梁落下,稳稳的站在姜羡面前。
姜羡撩起眼皮盯着面前的男人。“哪里来的登徒子。”
眼下财政大权刚刚落在姜羡手中,后脚便有黑衣人夜探闺房。要说这黑衣人和苏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姜羡还真不信。
那黑衣人头戴斗笠,衣角上淌着血,气质孤绝冷清,像地狱里锁人魂魄的修罗鬼差,可是当他看清浴桶里躺着的姜羡时,竟然有几分羞怯的侧过头去。
他那几分令人难以察觉的羞怯,并没有被姜羡看在眼中。
姜羡悠悠地抬起手来,饶是洗澡,那副重金打造的袖里箭,也依旧紧紧的捆在小臂上。
她缓缓对准那黑衣人的脑门。“在我打爆你的狗头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姜羡,是我。”音色冷清的声音传入姜羡的耳中,只觉得分外熟悉。
这下轮到姜羡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楼寒州?!你深更半夜来将军府偷看我洗澡?!”
“我……我……”一向风华翩翩的男人开口竟有些结巴,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姜羡。“一本正经道。本王不是偷看,本王是不小心看到的。”
楼寒州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嚣。
“行刺陛下的黑衣人走到这一代便消失了,还请管家行个方便。”
李管家赶忙开口说道。“官爷,您的意思是这刺客跑到将军府来了。”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关重大,这一代本官都会挨家挨户的搜查。”接着那人比了个手势,几名红衣精甲的御林军便气势汹汹的闯进将军府。
“你去搜这边。”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找仔细一点儿!”
楼寒州摘下斗笠,轻咳两声道“姜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时候到了。”
“啥?我当时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啊!”
“开门,开门!粗、暴的拍门声响起。御林军捉拿刺客。”
“等会儿,我在洗澡呢。”
“职责所在,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回应几名御林军的是一片沉默,过了片刻,几人交换眼神,似是都觉的十分可疑,便直接破门而入。
热气升腾的浴桶后,站着一身材曼妙的少女,一眼看去似乎能瞧见光洁挺拔的裸背上仍挂着未干的水珠,白色的单衣快速的盖住她的后背,只露出半个玲珑婉转的香肩,未干的发丝随意松散在肩头。
她回眸看向闯进来的几名侍卫,眸光清幽,带着杀伐之意。“我让你等着,你听不懂吗?”
和姜羡对视的那几个侍卫当即汗毛都炸起来了,她现在何止不高兴啊,她甚至都想把他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啊。
“事关重大,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其中一人硬着头皮打了个手势。“搜。”
“你有几个脑袋。”
“姑娘何意?”
“擅闯姜家大小姐的闺房,我来帮你算算够不够砍。”
那几名士兵带着些闻风丧胆的意思,仓促的往外跑。“多…多、有冒犯,不知是姜小姐闺房,我们这便离开,对、对、对不起!”
凤歌国女子最为注重自己的名节,要是他们几个闯进闺房的事情被将军知道了,掉脑袋都是轻的。
待几个侍卫贴心的为姜羡带上门,而后夹着尾巴离开后,楼寒州便从那一盆子姜羡的洗澡水里探出头来。
水珠自他脸颊滴落下来,堂堂三王爷被人追查,竟落得个钻到女子澡盆里躲藏的下场。
“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姜羡贴心的为楼寒州递过去一块毛巾。
“生活有些拮据,进攻偷点银子补贴家用罢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楼寒州的表情这么认真,姜羡差一点就信了。“您老人家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三大箱子的真金白银,你拮据?”
“不瞒你说,那是我的全部家当都用来给你撑场子了。”既然楼寒州不愿意多说,姜羡便也没有多问,只想着赶紧打发了楼寒州离开。
毕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不太妥当。
“你放心,既然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姜羡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滚。”
“本王是认真地,既然看了你的身子,过几日我便会来向你提……”未等楼寒州把话说完姜羡便抄起浴桶中的水瓢朝楼寒州砸过去。
“不要以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不敢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