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舍杀致远?你有把握留他不坏你的事?”
慕清颜知道,余航有此心是需要足够底气的。
“并无全部把握。”余航道,“襄阳一事本为韩致远准备,我想是朝廷会派他出面解决,但我跟着老花偶然发现了你与容家的关系,便顺道先将你引回襄阳,被我掌握。不论是你还是韩致远,我的目的仅是通过你们的疏忽,让宋人背上谋杀金使的责任,计划宋金矛盾,引发两国开战,所以那时我需要留着韩致远为我所用。可惜,此事被你窥破,致使襄阳这边失手,我只能赶往金地去善后。”
“所以,你不杀我们,本意是想我们也做你的棋子。如此一说,其实成都与襄阳如出一辙,都是想利用我们的错大做文章。”慕清颜冷笑。
哪里有什么惜才不舍,到底还是想利用罢了,只不过一次次失败,引火烧身。
“我要将你引到容安氏面前,自然不会急于杀你。至于韩致远,襄阳败后,我确实生了杀人之念,可又想他钟情于你,若你能被容家收拢,要胁迫他做事也就容易了,暂时没必要他死。何况到了成都,你们都是在我眼皮下行事,我自可随机应变。”
“但你没想到韩致远半路死去。”
“他的死装的很像。”
“是啊,把我都骗过了。”
“否则又怎能骗的了我。”
“所以,你不该在聪明的人身上动心思,并非每个人都能被你成功利用。你知道邓岘急功近利,张世琥心肠软,刘锦河经常给人盘算,是个半吊子阴阳先生,再加上你故意安排的徐允手记,你将这些东西编织成一张覆盖成都的网,蒙蔽百姓的眼睛,想要毁掉百姓们对大宋朝廷的依赖与信任。但你不是运筹帷幄的神,不可能每一根线都穿对,世道上也不会让你这样的人成神。”
“呵……百密一疏。”余航负手仰天,深深吸了口寒气,“如此聪慧的一个姑娘,我怎舍得杀掉?若慕容以沫是你,如今便是另一个局面了。”
“不是金主向宋皇讨要我,而是你在借金主之名带走我,你不会送我去汴梁或者中都去讨好金主,而是”慕清颜向前一步,“你要带我去辽东鲜卑慕容氏曾生活的旧地,如今正在蒙古人的虎视眈眈之下。”
余航看着慕清颜的目光是平静的,平静中还泛着点点光泽,“你说对了。”
慕清颜释然。
她与韩致远之前想对了,宇文公子果然会带着星王石去辽东旧地。宇文公子经庐州过关抵金,他的新身份是出现在宋皇身边的生人,以金主密使之名得宋皇派遣天武卫一路护送。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