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喜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在床上摸了摸想找手机点外卖,可半天没摸着。 她眯瞪着眼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想到今天好像没听见闹铃声。在她把外套里里外外翻过一遍她才彻底相信她把手机落在大爷家里了。 开门的是钱耀,一瞧见她就笑着问是不是来找手机的。 陶喜点点头,走到客厅发现只有三个人,她好奇问道大爷是上班去了吗? 赵德兴撇嘴摇头:“做春梦呢。” 陶喜惊讶:“睡这么久啊。” 钱耀给她递了一双碗筷:“他生物钟比较乱。” 陶喜哦了一声心想居然也是个夜猫子。 跟前放了一份饭菜,她有些愣。 “诶?怎么给我饭?” “你吃过了?”钱耀问。 “没有。” “那就一起吃吧。” 白混了一顿饭,陶喜想着下午也没什么要紧事就继续帮着再折折纸。 赵德兴和钱耀刚开始还能老老实实的坐着,没过一会儿就光明正大的开小差去了。 陶喜从楼下拿了书和iPad上来,赵德兴看见就皱眉,躲到两米开外带上耳机准备大杀四方,钱耀捧着茶杯坐在阳光底下神游,倒是李照似乎挺感兴趣坐在一旁一起听。 “这个我们上课学过。” 内容带了点高中知识,李照听了有些激动。 陶喜笑着把ipad往两个人中间推了推,突然想到这个时间高中都还没放假怎么他在家过的这么逍遥。 手机发出低电警告,陶喜没带线便让李照拿回房里冲一会儿,可人刚进去就跑了出来。 “姐,你有电话。” 陶喜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事。 瞧见来见显示,发现是江恬。这人在外面浪了这么久总算是回来了。 “喂?” “呜呜呜呜呜呜阿喜我被抓了!” 一接通就听见江恬的哭嚎,陶喜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什么被抓了?!” “海关,我被扣了,还罚了好几万块钱呢!” 妈的,要被她吓死。 陶喜松了口气:“你人没事吧?” “有事!我心疼!我就想过个好年这么就那么难呢!赚个钱怎么这么累呢!阿喜你养我吧!” 陶喜笑着安慰道:“好啊好啊养到你娶媳妇还是养到你七老八十都你说了算。” “那干儿子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教育工作包吗?” “包包包包治百病。” 江恬被她逗得又哭又笑,呸了一声:“这么猖狂,中彩票了不起啊。” 这大概是陶喜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了,连说话都硬气,拍着胸脯挺着腰就敢瞎几把扯淡。 “那必须,堂堂陶八岁有的就是钱。” 江恬又呸了一声。 “哟,不信啊?几号回来我把我新包的脱衣舞男借你玩玩。” 听见这话其余三人纷纷震惊抬头。 没看出来啊,这姑娘还挺浪。 陶喜笑着朝他们摆摆手一阵挤眉弄眼,当他们表示理解然后把视线齐齐转向她身后的时候她也好奇偏头看了一眼,接着整个人都僵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江恬的声音,似乎实在问哪里来的脱衣舞男。 陶喜啊了一声,心思却全在跟前穿着黑T黑裤发丝凌乱睡眼迷蒙刷着牙的沈大爷身上。 “什么?嗯?什么脱衣舞男?” 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问你啊,什么脱衣舞男?你怎么了啊?还没睡醒?都几点了诶姐姐。” “没有没有,哪里来的脱衣舞男,开玩笑的。”陶喜伸手捏了捏发烫的耳垂。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头垂得越来越低。 接下来的电话陶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讲的,不过最后敲定五点和江恬吃完饭她倒是记得听清楚。 挂断电话的同时,她终于停住一紧张就会捏耳垂的下意识动作,可大气还没喘,她的耳垂就又被捏住了。 “怎么了?” 她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可脸上持续攀升的温度让她觉得她现在的表情肯定很滑稽。 沈易没说话,捏着她的耳垂轻轻揉了又揉,陶喜能闻见牙膏沫里的薄荷香,能感知他刚起床时不耐的慵懒。 “是我打电话吵到你了吗?” 一定是刚才吹嘘的时候没控制住音量,丢人啊。 沈易唔了一声,撤手:“耳朵上有东西,帮你拿掉了。” 陶喜红着脸看到他搓了搓手指,好像真是沾了东西。 屁! 钱耀赵德兴表示简直没眼看。 李照偷偷瞄着又偷偷移开眼,他还是个孩子,撩人什么的一窍不通啊不通。 陶喜和江恬约在了之前经常去的烤肉店。 江恬爱吃肉,尤其是五花。 陶喜估摸着时间点了餐,江恬赶到的时候一盘五花刚烤好,陶喜全让给了她。 “阿喜你快看看我瘦了吗?” 陶喜仔细瞅了瞅回道:“和以前一样标志。” 江恬想了想,没毛病。 一顿饭吃完,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林林总总大概叹了百来个气,陶喜总觉得身旁路过的服务员看向她们的视线里藏着两个字——有病。 酒足饭饱,陶喜挺着肚子就想回家躺着却被江恬硬拉着要去小公园消食。 出了商场直梯对面就是酒吧一条街,陶喜拉住她朝对面某家店指了指:“上次去看脱衣舞了。” 没收到江恬惊喜好奇的反应陶喜有些挫败,而当她听到“这家店的dancer没隔壁那家长得好”的时候她感觉是时候绝交了。 “你们怎么都不带我?” 江恬摸摸她的脑袋:“八岁你还小。” 陶喜一把打开笑着说了句滚。 晚上七八点小公园里正是人多的时候。 广场中央放着动感的华尔兹舞曲,爷爷奶奶手拉手正跳得起劲,玩开了的孩子窜在人群中来回跑,叔叔阿姨们哄在一旁聊着天时不时朝他们喊着当心点。 陶喜拉着江恬避过一旁慢跑健身的人。 脱离社会好些天,直到此刻看着各色的人群她才终于有了活着的真实感。 “哎,过年我们都二十六啊。” “别说话,我今天才八岁。” “臭不要脸。” 江恬鄙视地看了噘嘴扮嫩的某人一眼,又叹了口气。 陶喜哭丧着脸求饶:“算我求你了别叹气了行吗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刀山火海我义不容辞啊!” “那你给我找个男朋友吧,我缺爱。” 陶喜惊讶:“怎么突然想找男朋友了?” 只见江恬又要叹气,陶喜赶在她之前把她的嘴给捂了,怒眼威胁:“再叹气我就把你扔河里!” 江恬眨巴眨巴眼算是同意,陶喜给了她一次机会。 “这次和我去的姑娘,就是姚远你知道的吧?” 陶喜转着眼珠想了片刻,然后点头。 “她和我一块被抓的。出来的时候她男朋友就在门口等她,一见人就二话不说把她抱住猛亲了两口一个劲的安慰没事有我在呢。我当时就想啊,什么时候我也能碰见这么一个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能一把抱住我的人呢。八岁,你有这种时候吗?八岁啊......” 陶喜轻轻抽了她一记胳膊,八岁八岁的还没完了。 “太多了。” “那你怎么办的?” “抱住钱。” “......” 由于我们的陶八岁又一次很不要脸的炫了富,导致一张一米八她都嫌小的大床硬是又塞了一个人,那个人还很不客气的把她的银行卡霸占在了怀里。 美名其曰:疗伤。 江恬早上八点就醒了,试图把蒙在被子里装死的陶喜拖出来,奈何睡神的召唤力太强大她只好作罢。 昨天晚上楼梯间没亮灯所以没看见门口的景象,就是在等开门挪脚的时候老是能碰到塑料袋让她挺纳闷。 陶喜说是垃圾。 这他妈是垃圾山吧。 江恬顶着尴尬问对门的老阿姨要了两个大塑料袋,在人家嫌弃的目光里把垃圾全塞了进去。 “哎哟,这家住的是个姑娘吧,也太邋遢了,这些东西都放了好几天了也没收,人么也总是见不到。” 噼里啪啦一大堆,江恬听了一个大红脸,狼狈的说了几句不好意思便冲进了电梯。 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她发誓等等回去就把人拖起来打一顿! 走进昨天陶喜说的豆浆店,江恬挑了一个人少的队伍排队。 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江恬探头瞧了瞧似乎是因为东西上的太慢顾客发了怒,现在东西上了又不要了。 江恬撇嘴,心想着不知道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呢,隔壁队列正有条不紊的买着单,眼瞧着来得比自己晚的人都超到她前头去了,她不耐的抖了抖腿往旁边走去。 身后的人似乎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同时走到队伍后面时两个人都顿了一下。 “你先。” 那人绅士的往后退了一步,江恬说了声谢谢,突然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人,来不及多想手机来了电话,她拿起看了一眼发现是许久不见的周言。 “哟,周总,早啊。” 周言清了清干哑的嗓子:“八点半,不早了。干嘛呢?” 江恬心想这话你应该和陶喜说,不,最好直接写好了贴脑门上。 “帮陶喜买早饭呢。” “昨晚住她家了?” “是啊,正琢磨着要不要帮她保姆呢。” 周言笑了一下:“又怎么了?” 江恬冷哼一声就开始控诉,末了咽了咽口水,跟上前面排队的人,喘了口气继续念叨。 “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房子,你就应该直接找个垃圾场旁边的小木屋,又便宜又拉风,一个月送一次温暖就够给她面子了。” 周言听得直皱眉:“她现在都几点睡?” “不清楚,反正颠三倒四的,昨天凌晨三点要不是被我起夜抓住了还不知道她要几点睡呢,刚才拉了她半天也不见醒。我是不行了,这女人我管不了了。” 赵德兴鬼头鬼脑的站在那又是伸脖子又是竖耳朵的模样让钱耀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人往后拉了拉一脸嫌弃。 “你他妈怎么跟个变态一样。” 赵德兴拍开他的手整了整衣领,鬼鬼祟祟道:“去去去,说谁呢,我这不是在帮大爷打听情况吗。”说完刚想往前凑就又被情况外的钱耀捞了回来。 “什么什么情况?你又瞎折腾什么?” 后边两小姑娘不知道看他多少眼了,听小话也没点个技巧还拉着他们一起丢人。 赵德兴“啧”了一声,“前面那妹子估计是陶喜妹子的朋友。” “陶喜谁啊?” 赵德兴一愣,才想起来这孙子还不知道大妹子的名字呢。 “是楼下的姐姐。”李照小声提醒道。 钱耀恍然大悟,瞬间又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的?” 李照吸了一口气,捂着肚子说了句上厕所就跑了。他才不会承认是昨天在赵德兴加好友的时候偷偷瞄到的。 钱耀狐疑的看了他两眼,用肩膀顶了顶在一旁玩消消乐的沈易。 “你也知道?” 沈易淡定的嗯了一声。 草,钱耀心里不平衡了。 逮着钱耀纠结的一小会儿工夫,赵德兴凑上前又听了点什么,笑得贼有内容的贴到沈易身边搂着他肩膀不怕死的调侃。 “妹子的生物钟和你有的一拼啊,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些人半夜不睡觉的都干嘛呢,啧啧,精力真的好是不是,啧啧啧,可怕啊。” 沈易淡淡看了他一眼:“还有更可怕的要看看吗?” 赵德兴哎哟了两声:“你看看,还没怎么样呢就护起短来了,诶,又修水管又摸小耳朵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花样这么多呢?教教哥们呗。” 沈易把手机放回口袋,舔了舔牙挑眉看他:“想学?” “是啊。”赵德兴奸笑着把一副求学好问的模样搞得怪里怪气。 沈易扫了他一眼“就你这点姿色。”顿了顿,“还不够格。” 卧槽? 钱耀一把止住要爆粗口的赵德兴,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赶紧的往前走,空这么大给谁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