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窗外好像有黑影闪过,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温婉的小姑娘怯生生道。
“多半是采花贼!没信心在论剑里胜出,就整下三滥的。”明艳的姑娘一声冷笑,退开一步,让守卫上前察看。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猫叫,而后是细碎的声响,私是踩着瓦片哒哒地跑远了。
守卫大着胆子往外探出头去,什么都没看见,松口气,安抚了下两人,便退出里屋,走过空荡荡的厅堂,回到最外面的那扇门,继续守着。
楚中天坐在塔顶吹风。
薛靖七悄无声息从厅堂的屋梁上跳下来,缓缓站直身子,将这层楼的布局打量了一遍,发现方才自始至终都没有第三个姑娘的动静,恐怕子清不在此地,或者说,还没抵达掷金阁。
她得再等等。
于是她走到另一处小窗前,又学了声猫叫,楚中天很快现身,两人眼神一交汇,他就明白了,抿了抿唇,无声一叹,只好按照计划先撤走。
薛靖七将窗子关上,负手踱到其中一间里屋门前,听着里头两个姑娘的嬉笑声,抬手敲了敲门。
那温婉的过来开门,吃了一惊,扭头去瞧明艳的,后者一挑眉,略有犹疑地将来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姑娘是……?”
薛靖七持剑抱了抱拳,笑答:“和两位一样。”
两人瞪圆了双眼。
她便从怀中取出那纸画卷,展开来,指指那第三个神秘美人像的轮廓,又指指自己,侧过半张脸,冲两人粲然一笑。
“不像么?我觉得画得还是蛮传神的。”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明艳张扬的那位摸了摸下巴,嫌弃地瞅着美人像,摇头道:“这能看出来个鬼啊。”
温婉秀气的那位噗嗤一笑,“不管怎样,总算是放心啦。”
明艳张扬的跟着点头,笑意里带着丝不屑,邀来者进屋坐。
“放心?”薛靖七收了画卷,毫不客气地翘脚在长凳上坐下,笑吟吟问。
两个美人似笑非笑,也不解释,不得罪人。
她们本是冲着“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来的,之前瞅着那神秘兮兮只给个轮廓的美人像就颇不顺眼,觉得这人卖好大的关子,难不成还能是天仙下了凡,不到群豪毕至时还不露面了?凭什么特殊待遇呀,她们这美人像都画得没有真人好看,这不露脸的美人像反而让人遐想连篇,不禁同仇敌忾起来,想着等那位天仙驾到,一定要整她一下。
如今这“天仙”就坐在她们面前,吊儿郎当,坐没坐相,身上甚至还沾染点酒气,正和她们大眼瞪小眼,场面倒是有些滑稽。
这姑娘眉清目秀的,样貌倒不丑,但绝对称不上美人。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未施粉黛,也没有首饰,寒碜得连根束发的簪子都没有,用绳子胡乱束了,碎发凌乱,半遮在眼前,双眉也从未修过画过,相当野生天然,浓密润泽,一股子须眉气,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还有些起皮,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又像个山间蹦出来的野猴子,总之怎么看,都没有福相,不像好人家的姑娘,更不是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美人,于是她们的忌惮心登时便消了,开始愉快地聊天。
“你们见过楚少盟主没?”薛靖七开始旁敲侧击。
“楚少盟主?略有耳闻,没见过。”温婉的摇摇头。
“怎么,他也来论剑?”明艳的倒是提起些兴趣。
“这我倒是不知,按道理,应该会来凑这个热闹。”
“那两位来此,是抱着何种期待呢?”薛靖七又问道,“万一得头筹者是个歪瓜裂枣,或者糟老头子,你们也愿意跟么?”
“当然不愿意。”两人齐声驳道。
“莫非当今武林的少年英才都死光了?能容得歪瓜裂枣夺得头筹?”
“就算真的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打赢了所有人,那本姑娘跟着他胡吃海喝一顿,再半路溜掉,他又能如何?难道会强迫一个姑娘家嫁给他不成?看不中就食言嘛,反正我们又不是真为了觅夫婿来这儿比武招亲。”
“如此甚好,甚好。”薛靖七轻笑一声,喝了口茶。
“对了,你有什么傍身的才艺么?”温婉的忽然好奇发问,“哦,忘记请教姑娘芳名了,我叫江婉,她叫周盈。”
“我叫小黑。”薛靖七正经道。
正喝茶的周盈险些一口喷出来,呛了个死去活来。
“姑娘的名字,真是不同凡俗。”江婉掩嘴一笑。
“我,最擅长剑舞。”周盈理顺了气息,一抬下巴,傲然道。
“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歌声了。”江婉温柔一笑。
薛靖七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我最擅长打架!”
江婉:“……”
周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