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清粥小菜都是洛尘喜欢的,甚是可口。期间左管家召集了王府全部家丁前来问候,声势浩荡。 洛尘看着身边男子清冷的面容,这举手投足之间高雅孤傲,洛尘咬着筷子心里盘算着怎么跟萧凌夜好好谈一谈。 “怎么还是改不掉吃饭发呆的毛病。”萧凌夜夹了菜放到洛尘碗里。 “哦哦,谢谢。”洛尘也没深究他话里的意思,理所当然的夹了菜吃起来道:“你今天吃完饭有什么事吗?” “一会要进宫一趟。”萧凌夜继续往洛尘碗里夹菜。 “那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下午。” “好,那我等你回来哈,我有事跟你说。”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聊着,气氛甚是融洽,倒是惊了站在一旁的仆人们。 这夜王爷是出了名的冰冷无情,这只要在王爷身边的人无不是大气都不敢喘的,在王爷面前能够这样流畅对话还自称“你”的人估计也只有王妃一人。而且,众下人瞪大了双眼,王爷居然给王妃夹菜,虽然生疏僵硬但还是让人跌了眼镜,对这王妃甚是佩服。 吃完饭,萧凌天就进宫去了。洛尘领着夏鸢在王府里闲逛,王府实在太大,逛了半天就寻了一处名叫拂风亭的凉亭坐下。 亭子三面环水,四周垂挂天青色纱幔,层层叠叠映着波光潋滟的湖水,碧荷才露,微风过境甚是舒心。最妙之处是此处放着软塌茶几,赏风景最是佳处。没想到这萧凌夜还挺会享受的。 “王妃,要不要奴婢给您拿点水果点心?”夏鸢看着洛尘发光的眼神笑道。 “知我莫若小鸢也。”洛尘赞赏的竖起大拇指。 “奴婢觉得,王爷对小姐真好。” “哦,还可以吧。”洛尘笑笑道。这王府里没有半个妃妾,她也无从比较。 “下人们都说自从王妃来了之后,他们的日子都好过了呢。”夏鸢看着洛尘羞赧道:“王爷还真是很爱王妃呢。” “嘿嘿,是吗?” 凉亭微风拂面,晴天碧日,纱幔低垂,洛尘往软塌上一趟,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身心舒展,倒真有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感。 也许是放下身心,洛尘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朦朦胧胧的睁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惊得她立刻从卧榻上坐起来。睡意全无。 面前的石桌旁正坐了一男子,绛紫衣袍罩着同色轻纱,神色清冷,薄唇轻抿茶盏,正是萧凌夜。 “醒了?”萧凌夜清淡说道,并没有看洛尘。 “嗯嗯。你什么来的?你怎么总喜欢偷偷摸摸的站在我旁边。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不知道吗?”洛尘眉头微皱,嘟囔抱怨道。 “有一会了。”萧凌夜看向洛尘,眼里墨色如夜,倒没介意她的口无遮拦,轻勾嘴唇道:“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 被萧凌夜一说,洛尘才想起来,她还有正事要找他说。于是正襟危坐,切入主题道:“你觉得咱俩合适吗?或者说你喜欢我吗?” 萧凌夜好整以暇的望着一本正经的洛尘,眼里氤氲起墨色,修长手指摩挲着白瓷茶盏边缘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咱俩刚见面就结婚了,也没什么感情基础,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这样互相都耽误不是。”洛尘看了眼萧凌夜见他没什么表情接着又道:“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从今以后我们互相不干扰,各过各的,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名媛淑女想娶回家,我绝对不会干涉的,同样你也不能干涉我。” “哦,那意思是说,你也可以去找别人了?”萧凌夜放下茶盏,清脆有力,让洛尘莫名一惊。 “按逻辑说是这样的。”洛尘点点头,但是不知怎的,被他一惊,竟没了底气。 只见对方起身向她走来,每一步都有着凌厉的气势,如墨的眼中似有飓风凝聚。洛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萧凌夜站在洛尘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让洛尘倍感压力。 “那就请王爷休了我,洛尘不想跟别人共侍一夫,还请王爷成全。”洛尘挺直腰板,抬头挺胸,这在气势上不能输。 “哦,是吗?你就这么想走?”萧凌夜俯下身凝视洛尘,薄唇轻勾就这么俯身下来,越来越近,直到洛尘鼻间都是对方清冽的霜雪气息。 “如果我不愿意呢”话音刚落,洛尘嘴上一凉,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这,自己现在是被强吻了吗?洛尘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仿若身处在霜雪初降的清晨,清寒却藏着暖意,让人晕眩。 洛尘迷蒙间望去,只觉得远处湖光天色应着她乱如鼓点的心跳,微风撩起纱幔飘飞如烟,良辰美景,适合意乱情迷。 “小姐,你这是在找什么啊?”夏鸢看着在王爷衣柜里到处翻腾的洛尘,在一旁有些担忧道。 “我在找有什么衣服可以穿的,今天我想出去一下。”洛尘继续翻着萧凌夜的衣服,都是简约而不失华丽的衣服,但却没有适合她的大小。 “小姐是要男装吗?我记得王爷给专门您备了几件在您的衣柜里。”夏鸢想了想道。 洛尘一愣,在旁边的衣柜里果然看见有几件照着她尺寸裁剪的长袍,是材质上乘,光滑如水的绸缎。 洛尘摸着,忽然就想起那个阳光略显干燥的下午,萧凌夜微微湿凉的嘴唇,似乎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她本来打算摊牌的,没想到反倒被人将了一军。 晚上本打算分房睡,结果在萧凌夜步步逼近,步步凝视下,真能屈服在他淫威之下,想着画个三八界睡觉井水不犯河水,结果她睡相实在不雅,早晨醒来时又是张牙舞爪的夹着对方,甚是尴尬,而那萧凌夜反倒一副理所当然,任由她发展的样子。 “小姐,要不要试试这件。”夏鸢的话把洛尘拉回来。 洛尘一看是一件水蓝色绣着水波暗纹的丝绸长袍,袖口衣襟点缀薄荷叶,倒是活泼少年郎的装束。这萧凌夜还真是了解自己。 “小姐,您这要去哪啊?如果王爷问起来奴婢要怎么说呢?”夏鸢看洛尘摇着折扇就要出门,连忙喊道。 “你就说我出去溜达了。”洛尘招了招手,风一般的消失不见了。 夜王府,冥兮楼,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眼神清冷的看着远处着水蓝色长袍的人逐渐消失在烟柳绿茵处。薄唇轻勾似有笑意。不是萧凌夜是谁。 “我们尊贵的尊主,新婚生活看来过的很是滋润嘛。”这调笑戏谑的声音,却是流景。而在他旁边短发黑衣,抱着漆黑刀鞘的大刀,面无表情站在一侧的人,正是阎刃。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小洛洛知道你的身份呢?你说洛洛知道尊主就是夜王爷,她会有什么表情呢?惊喜还是惊恐?”流景摇着折扇笑的意味深长。 “不过尊主还是小心些,毕竟她是太子那边安排在咱们身边的眼线。这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还是有待商榷的。”有些事,他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不能让尊主身边存在着任何危险,毕竟有些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月半解药配出来了吗?”萧凌夜清冷道。 流景不答话,尊主这么一问,摆明了就是不管是真是假,要定了这个苏洛尘了。 “暂时还没有,死士的药一般比较凶猛,还需要些时日。”在一旁的阎刃开口道。 这弥月半就是江湖传言中的圣手神医,这阵子尊主又是要冰肌玉雪膏又是解□□物,把身在栖渊山九渊阁的弥月半那身珍贵的肉硬是瘦掉了几斤,嚷着要下山来这看让他受累的传说中被尊主认可的苏洛尘。 “这几天九渊阁和宫里的情形怎么样?”萧凌夜拿起茶盏冷然道:“沈家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 “放心吧,我是谁?”流景轻摇折扇笑道,他看着茶烟袅袅,笑意莫测。这沈家欠他的一定会让他们双倍奉坏。“对了,今天晚上司音那说是有重要的事汇报,是不是要去一趟?” 萧凌夜神色冷然,没有说话,算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