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洛尘每晚都会觉得有一股暖流游遍全身,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丹田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但奇怪的是武功始终没有恢复。 而她现在则是在一户猎户家里,猎户会定期出去打猎并把猎物卖到城里换些柴米油盐。而他们就是被他打猎时发现的。房屋在山林深处,想是一时半会绝影楼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 猎人今天正好进城去卖山货,家里只有大婶一个人。洛尘搬了竹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自从穿越到这里后,洛尘就特别喜欢无所事事的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饱满的空气,享受这种慵懒感。在相府也是,说起相府也不知道夏鸢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她受到牵连。 一场春雨过后,春天便汹涌张扬起来。熏风拂面,群山层层薄纱,大地隐隐新绿,几丛迎春悄然而绽,点点俏黄。 大婶趁着第一场春雨正在院子里播种蔬菜。洛尘起身折了些迎春、不知名的野花和打了花苞的枝条插在缺了口的瓶子里,屋内瞬间平添了些春意。 “姑娘这手真巧,随便一插却觉得甚是好看。”大婶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看着那些娇嫩的花瓣笑的柔和。 “我之前在学校学过一些,之后就没怎么用到了。”洛尘那时候是想开一家花店,做一些想做的事,可是最终还是败给了生活。 “那姑娘想必是富贵官宦家的女子了,像我们这种都是不让上学的。” 洛尘微笑不作答,见大婶提了木桶准备去院子里打水浇地,马上跟出去帮她提桶。 “姑娘你最喜欢什么花?”大婶忽然想起起来什么兴奋的侧头问洛尘。 洛尘想了下说道:“其实只要是开花的植物我都是蛮喜欢的,非要说一个的话就是海棠吧,花开的时候甚是惊心动魄。” “海棠啊,这我倒没见过,我最喜欢的是莲花。当年在卿花节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我家老头送我的定情莲花。这么多年啊,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还很舒适。想当年…… ”大婶展开了皱纹,说的眉飞色舞好不开心。 洛尘看着她被岁月沉淀下来的微笑,简单的人,简单的生活,简单的爱,也许就是最好的生活。 风乍起,洛尘侧头,发现玄衣男子正倚着门框看着她。熏风掀动他的衣摆和发髻上的黑色发带,眼里有着些许日光的温暖的影子,风落无痕,转瞬即逝。 洛尘笑着向他招手,或许这就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太阳落山时分,猎人准时回来,大婶摆了丰盛酒菜。据说山货卖的价钱不错,猎户给大婶买了一翡翠镯子,大婶嘴里虽责备他乱花钱,但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欢,带着手上不住的看,随后小心翼翼脱下来放进里屋,而猎人在旁边摸着胡须笑的一脸宠溺。 趁着高兴,洛尘多吃了些自己面前的辣椒小炒肉中的辣椒,其实洛尘在现在是很喜欢吃辣的,但又因为胃不好每次都只好克制。 这无节制的吃辣,最后的结果是洛尘晚上胃不舒服起夜喝水,然后又得起夜上厕所。洛尘小心的抬脚越过熟睡的面具男子,希望她这么频繁的起夜没有打扰他。 当洛尘回来路过大婶房间时,忽听到猎人急急的吼了一声:“那万一那俩人真是坏人怎么办?捡到他们的时候满身是伤,城里那群人的画像上分明就是这两个人。” 洛尘脚步一顿。 “你小声点,小心隔壁听到。不过那姑娘看着也不像坏人啊。”这是大婶的声音。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管是不是坏人,今天城里那些人搞不好明天就会进山里,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咱们的” “那怎么办?”大婶显然也有些担心。 “不如明天早上找个理由打发他们走好了。” “只好这样了。”黑夜再次陷入寂静。 想必是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绝影楼起了疑心到处在搜查他们。况且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她也不想给大婶平静的生活添麻烦。洛尘心底隐隐叹息,看来这安逸的生活是倒头了。 “怎么一直睡不着?”也许是她翻身惊到对方,身旁的男子突然起身问道。 “是这样的……”洛尘也不遮掩,把她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毕竟现在这是两个人的事。 “你觉得怎样好?”男子看着洛尘说道,似乎对洛尘的不隐瞒很满意。 “要不我们明天赶紧走吧,到时候别连累了这一家人。”洛尘沉思了下说道。 “不,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洛尘有些吃惊,这深更半夜的。 “对,早一点总比晚一点好。” 洛尘收拾好行李,经过大婶房间时,她蹑手蹑脚进入,趁两人熟睡,打开大婶的首饰盒,拿了一个翡翠手镯,正是今天猎人送的礼物。 经院落时,洛尘环顾四周,想了想把那翡翠玉镯和身上的一些银子藏在水井旁边的水桶里。 此时玄衣男子已经解了猎户卖货的马,在不远处等着,待洛尘走近,他拦腰抱起洛尘,打马而去。 洛尘回头望去,山林默默,那座小屋同样寂静如许。 “为什么拿了翠玉镯子又放回去。”头顶男子的声音混着温柔的夜风传进耳朵。 “我想如果绝影楼的人真的找来,如果发现什么,希望这样做会保全他们。”这是唯一,也是最后能为他们做的,表达感谢的心意。 男子怀里的温度抵挡了初春料峭的夜风,不觉让人觉得熨帖温暖,洛尘放心窝在他的怀里淡淡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 “归远山庄。路程还远,你先睡一会。” “好。” 翌日清晨,一群人操着兵器踢开猎户家的大门,为首的一黑衣人拿剑抵着猎人的脖子狠声道:“说!!人呢??” “什么人?!”猎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为首的黑衣人当即一踢,猎户顿时“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你跟我装糊涂是吗?!” 那大婶看这架势顿时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大爷饶命啊!饶命!我们只是好心救起他们,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罪犯啊!他们临走时竟然还偷了我的翡翠镯子,那是我们家老头唯一送给我的值钱东西啊!那两个人真不是东西!枉我们对他这么好……” 大婶坐在地上,声泪俱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屋里没人,被窝冷透了想是早就走了。”一个黑衣人走过来恭敬道。 领头的看着跌坐在地上骂街的妇人和颤抖着说不清话的的猎户,微一皱眉,挥手道:“继续追!!”便领了众人追了出去。 徒留满屋狼藉和虚惊一场瘫软在地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