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小赦这才肯乖乖去吃晚饭。
大史氏带着俩孩子在里间吃晚饭,外头坐着那俩爹,他们还在操心院子里的金子,真的是想了又想,也没记起来家里有这么份产业。
从有他俩开始,这院子小三十年没动过了,要埋了这么些的金砖,他俩能不知道?
金砖上什么印记也没有,不大像干净钱。
“得查一查,这金子古怪得很。”贾代善道,“你觉得会不会是前朝留下的?咱们这宁荣街前朝是什么样啊?”
“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了?”贾代化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打小从宁国府长起来的好不好。”
宁国府比荣国府传承要多一辈,得从他们两个的祖父论起。
宁国公的爵位是传给贾代化他爹贾演的,贾代善他爹贾源当时常年征战,贾演不放心孩子,因此他们这房就一直没分出去。
后来直到贾源因功封爵,贾代善跟他爹才搬出去,确实是打小跟着贾代化一起长起来的没有错。
年幼的时候偷喝酒,喝多了上头还拼命管贾演叫爹,把贾源气个半死,摁着抽了好几顿。
可见兄弟长得相似,以及弟弟把儿子托付给哥哥照顾是老一辈就留下的传统了。
“你是我哥啊,你不知道我还能知道?”贾代善奇怪地看着他,“而且你是族长啊,我又不是。”
“啧,听你说得这话,要脸不要了?”贾代化指着他刻薄道。
大史氏怕他们又打起来,在里头咳了两声以作提醒,“咳咳,国公爷,说正事。”
贾小赦没想到他们为了金子的来历要纠结这么久,他们烦,他瞧着也烦,索性指点他们算了。
因为财气相连,貔貅是可以读到金银法宝身上所发生的故事。
不过仅限于成型后,还要成型时间够久,要是问哪座山哪个矿里挖出来的,就遭不住了。
这些金子来历的确跟俩爹猜得一样,不太干净,也不是贾家人自己的,而是被人暗戳戳挖了地道藏进来的。
“我刚看到东边好像有一个洞,黑漆漆的像是可以通出去。”贾小赦举着勺子,“我一会儿吃完了可以去洞里看看吗?”
“不可以。”
几个大人一起回绝了他,只有贾小敬小声地道,“别急,晚上我带你偷偷去。”
以贾代化的耳力,足以听得一清二楚,他一拍桌子,“怎么哪儿都你的事!带着你弟弟学点好!”
贾小敬撇撇嘴,完全没有在怕的。
“赦儿说瞧见洞了,可能是有地道。”贾代善被儿子启发了,赶紧夹了两筷子菜,“赦儿快吃,爹带你去钻洞。”
贾代化抽了一记他的后脑,“有你这么当爹么?不靠谱!”
贾代善反手就是一下,刮了他哥一脸京酱肉丝。
等他们吃完饭,天早就黑了,院子里点了不少灯,亮如白昼,金子已经都被起出来了,树也挪走了,露出一丈见方的大坑,贾小赦指着其实没被挖出来的地道入口,半点不心虚地撒谎,“我白天瞧见就是这里,是不是被土又盖住了?”
负责守在坑边上的小夏有些纳闷,但还是举着家伙把那块给刨开了,“嘿!国公爷,您瞧。”
洞口完全掘出来也只有半人高,人要么趴着要么弯腰才能进去,挖得也很粗糙,拿灯笼照了能瞧见里头腐朽的木杆,这么多年没塌也算是个奇迹。
“行了,封上吧,随它是个什么,回头把槐树重新种回去。”贾代化怕贾代善真犯浑,还特意警告他道,“你也瞧见了,不是什么话本里的密道,别赶着去送死。”
“我又不傻,这真进去了,连棺材都省了,直接就埋了。”贾代善抱紧了贾小赦,“只是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东西,总是不好。万一有人不怕死回来寻金子,从这里头爬出来了,多瘆得慌。要不然把树到后边去,这里全拿青石板封了,改成小池子,下头有动静,水面容易瞧出来。”
想想都后怕,家里被人挖了地道,要真有歹人顺着地道进了宁国府,求财还倒罢了,给他们来个杀人灭口、政治陷害,说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代化也想到这点了,自然点头。
这活就不好叫侍卫干了,只让他们轮班先守着,明日再请工匠来填池子。
大史氏对于这两个没有生活常识的国公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语道,“建池子容易,水哪里来?总不好弄一池子死水搁着,哪怕天天换水,也够呛,天一热就得发臭引虫子。”
贾小赦懵逼了一脸,怎么他们又纠结上了。
好烦。
贾代化瞧见了他的表情,被萌得不行,他其实也觉得挺烦的,大手一挥就有了决断,“那就全封上。要看树就去后头会芳园。走,伯父带你去看花好不好?”
贾小赦还没说话,就听到小夏嚎了一嗓子,蹦得老高了,指着那洞口道,“妈呀,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