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直到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这么软弱……
风尘霜也没一直看着,早已冲到自家大哥跟前,第一次十分大不敬的抓住他的前襟咆哮出声:“大哥,床上的那个不是别人,是你的发妻啊!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是她自找的。说起来,我听闻最近族中有些人不太安分,倒是刚好能就这件事重新让他们知道反抗我的下场!”风尘枭满不在乎的甩开她的手,不悦开口,“霜儿,你也一样,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身份?”风尘霜踉跄着退了两步,气极反笑,“你说的是我哪种身份?你的幺妹?风家长老?或者掌圣殿的祭祀?还是皇上的御用蛊师?大哥,你倒是来教教我,现在,还有什么身份能入你的眼?”
“既然知道就别做这些多余的事。”风尘枭看着这个曾对他满目敬仰的妹子,如今对他却只有质问和责难,心里也很是不痛快。
怎么能变化这么大?
“不好了!”两个人正吵着,周祥突然神情惊慌的跑了进来,顾不上等里面的人说话就直奔屋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只手打着哆嗦指向屋外,对风尘枭二人道,“老爷,长老,大事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她闯进来了!”
二人的脸色变了变,正欲出门看看情况,风小小已经如同飓风一般卷了进来。
其实周祥的形容并不准确,风小小这与其说是闯,更不如说是杀,在从万机那里得知琴莲快死了的消息后,她彻底失去了理智,主动去求了轻功最好的木云擎带她回到风家,她第一次将原主的毒蛊之术彻底施展出来,也不再在乎会不会伤人,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快点赶到琴莲身边。
风尘枭和风尘霜被缠绕在她周身的蛊瘴之气逼得不得不暂且退开了去,情急之下风小小也顾不上理会他们,将蛊瘴挡在外面直奔琴莲的床前,只一眼她就明白了在琴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魔心蛊,中蛊之人无论如何从表面看上去都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却是痛不欲生,要终日饱受蛊毒的侵袭,且此蛊无解,只有一种祸心毒能暂时隐藏这种痛苦,然而这种毒也同样有相应的风险,隐藏痛苦的同时亦会侵蚀人的内脏,即便停用了,之后也只有被蛊毒加倍反噬的份。
所以无论如何,中了魔心蛊的人都没有活路。
关于琴莲的情况,风小小有过无数种猜想,其中并非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人一旦中了魔心蛊,除非下蛊之人,别人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出来,如果不是拿到了确切证据,她不太愿意相信风尘枭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这是专门用来刑讯逼供折磨控制别人的恶蛊!
“小姐!您来的正好,救救夫人!求求你,救救夫人,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秋香扑到风小小跟前,哭求道。
春菊说不出来话,只是手忙脚乱的起身,将床边的位置给风小小让了出来。
狠咬舌尖用剧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风小小坐到床边,从一个玉瓶之中倒出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冰蚕在琴莲腕上,冰蚕身上还泛着寒气,却在接触到琴莲的瞬间突然自燃了,风小小眉头狠皱,立刻袖袍一挥将燃着的小火球挥落在地。
“小小,生气了?”琴莲听到动静挣扎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风小小极为难看的脸色,无奈一笑。
看着她这个笑容,风小小表情冰冷,开口语气更冷:“没您这么当娘的!您是不是嫌我身体太好,不气一气不足以抹消您这几年受的苦?如果是这样,恭喜您,您的目的达到了。”
被她说的心中一阵揪痛,琴莲摸上她的手,满眼波光:“傻孩子,别这么说话,你这是在剜娘的心呢……”
“我一句话就剜了你的心,你怎么不说你这么做是如何剜我的心?”风小小终于忍耐不住落下泪来,转眼就已泣不成声,“您不该这么做……您是我娘啊……”
第一次看风小小哭的这般伤心,琴莲越发心疼,只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开始抽离,时间等不及她将女儿哄好了,便只能努力将最后的话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泱儿秋香春菊就交给你了,小小,风家的罪孽太重,娘会如此是天命所归,别怨……”
随着最后一字音落,琴莲一命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