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银的年龄不小了,整个人的打扮,就是一个为富不仁的那种地主老财的形象,现在,他的儿子是伪军的连长,那就更是气焰嚣张了。
虽然前段时间出了点事,但是,这并没有阻碍到他在安平县城里面耀武扬威,尤其是,上次的事情,刺激到了他。
他要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其实,很多有钱人,提早给自己准备后事,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很多人的棺木,早就准备好了,甚至死之后要穿的寿衣之类的,也都在衣柜最底层压着呢。
原本还没有紧迫感,但是最近,让赵金银感觉到很不踏实,还是先把这些事都给做完了,这样才安心。
万一,虽然他不想那样,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也总能齐全点不是?
他的棺木,当然要用最好的木材,最好的油漆了,然后,就打听到了这里。
刷琴的油漆,能不好吗?听说,那些油漆是从云南昆明那边弄过来的,质量相当好,刷上去之后,防潮防虫,刷一遍,三十年都不会坏。
棺木造好了,还指望着能放几十年再使用呢,所以,必须要用这个好东西,所以,赵金银就过来了。
前几天,就找人打过招呼了,今天,亲自登门上来,柳大全认出来了是赵金银,心中很是恼火。
秦宝山来要油漆,他差点把秦宝山给打出去,实际上,就是在生这件事的气呢,他的这些凡立水,当然也是来之不易的,上面的紫胶,那是宝贝。刷在琴上,那才是物有所值,现在,居然要被拿去刷棺木!
简直就像是一个金子做的桶,结果去当了夜壶一般。
现在呢,人家就这样大模大样地过来要了。
赵金银站在门口,拄着文明棍,目光鄙视地盯着柳大全:“怎么,你不肯吗?你要是不肯的话,那我找富贵过来要?你家这门槛,还真高啊。”
说完,赵金银扭头,向着身后带来的那个挎着枪的士兵说道:“去,把你们连长找回来。”
“别,别啊。”柳大全的脸色惨白,连声说道:“赵老爷,那可是刷琴用的啊。刷棺木用的,城里到处都有卖的啊,要不,我给您买几桶去?”
“怎么?刷琴又如何?是你的破琴重要,还是我的棺木重要?告诉你,我要的就是你的东西,那是最好的。你到底给不给,还有,你这铺子,还打算不打算开了?”
赵金银的音调提高了几分:“柳大全,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赵金银用你的东西,那是看得起你,快给我双手捧过来!”
欺压百姓,无耻的嘴脸!
在房间内,高丽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们高家布行,其实也是这样,经常受到汉奸和鬼子的光顾,白给对方,还得麻利些,否则就会遭来无端的祸事。
现在,听到了赵金银这样的威逼,高丽丽的心中满是愤怒,再扭头一看,咦,宝山哥,你在干嘛?
后面的窗户,已经被推开了,秦宝山,手脚麻利地跳了出去。
高丽丽有些懊恼,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擅自行动呢?等等我啊!
唯一珍藏的一罐紫胶,就这样被抢走了,柳大全的身体都在颤抖,他强忍着愤怒,送走了赵金银,回来的时候,打开门一看,里面,两个人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