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哦了一声便往厨房里走,刚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腊肉味,味道是从一米高的灶台上的大铁锅里飘出来的。
陈默走到灶台边便看到大铁锅里正翻滚着热汤,锅里煮着一块块切成碗口大小的腊肉块,劈成两半的猪头,还有切成一节一节的猪脚,看起来差不多熟了,忙取了双筷子扒拉了一大块瘦肉出来呼呼呼地咬了几口感觉有点烫,不过味道很正宗。
嘴里一边嚼着肉,一边走到墙角边把温水壶提起来往门外走,到厨房的台阶处拿了脸盆开始洗脸。
正洗着脸,陈默的父亲陈应昌便回来了,他肩膀上挑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两个大蛇皮袋子,里面有瓜果饮料,酒水,对联,香火纸钱等。
陈应昌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国字脸,板寸头,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样子,不过他的眼角上好像被针缝了一条线,应该是刚做过手术不久的样子。
看到陈默在洗脸,陈应昌带着浑厚却略显沧桑的声音关切地道:“小默,你起来啦,身体好些了么?”
陈默一边用洗脸帕擦着脸上的水一边笑呵呵回答说:“刚刚起来后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估计是过年了老祖宗保佑哈。”
听着陈默有些嬉皮笑脸的样子,陈应昌也是放心了不少,把袋子放下后,许是发现陈默的母亲没在家里于是问道:“你妈呢,怎么没看到在家,别人家都吃饭了,咱们家还没开始做吗?”
“饭还没开始煮的,肉已经煮的差不多了。”陈默说话的同时一边把陈应昌挑回来的袋子抬往偏房。
“鱼还没煮吧,小默你会杀鱼不?”
“应该会吧!”
“那好吧,你去把鱼杀了。”
陈应昌去接手陈景刚手里的活,这时候鸡毛已经拔干净了,只要用火烧一下表面的绒毛,用水洗干净就可以开膛破肚了,然后拿去锅里跟那些肉一起煮。
陈景刚被安排去贴对联,陈默则是先去架起小锅,准备烧水煮酸汤鱼。
鱼一共有五条,都是今天从田里捉来的正宗稻花鱼,巴掌大小,每条鱼一斤左右。
陈默先是把锅架到火坑的三角铁架上,往锅里倒上三分之二的水,然后从灶底取了数根熊熊燃烧的木材放到水锅底下,接下来便是放配料。
所谓的酸汤鱼其实并不需要酸汤,主要配料是自家自制的糟辣椒也就是俗称的剁椒,从密封的陶罐里舀出一小碗鲜红的剁椒放入到锅里面,然后放入切好的姜片,少量的食盐。
等水烧开了之后就把鱼杀了洗干净整条放入到锅里面去煮,同时放入七八片生花椒叶,一小撮鱼草叶,适量的木桨果,还有一种杆状的一米来长比大拇指粗一些,叶子有盘子大甚至脸盆大的叫不出名字的菜,主要是把它的叶子和皮撕开,取主干折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放进鱼锅里同煮。
没一会,陈默的母亲张英也回来了,看见陈默在烧水煮鱼,不由问道:“小默,你起来啦,头还疼吗,身体舒服些了没?”
陈默笑着道:“差不多都好了,就是还有一点点晕,没什么影响了。”接着说:“妈,你看我煮这鱼怎么样?”
张英看着锅里翻滚的鲜红色汤水,一阵阵带着特有酸味的香气扑面而来,忙用小勺子取了一小勺汤水哈着气尝了一口,然后咂吧着嘴巴连连道:“嗯,不错不错,非常可以哦,不过再煮几分钟你就端下来放凉了等会更好吃!”
陈默道了一声“好!”
就这样,一家人各自忙碌,大约五点半的时候,堂屋的大厅里摆满了一桌丰盛的美食,陈默家的院子里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股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