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和清风两人互觑一眼,咬牙钻进了山林里。
“多谢圣后割爱!”彭叶躬身抱拳。
结界之外,项空尘和苏流风把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在彭叶冲入结界的时候,两人才察觉几人意图,但正要动身阻止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双脚如被铁水铸在地面,如何也迈不开脚步。洛河书生从旁缓步走到两人面前,抚摸着乌木笔杆,笑道:“两位,不必挣扎了,金铸石,困斗兽可是在下的拿手绝技,两人只要踏入阵中,一时半刻是出不来的。”
两人听他说起,低头察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脚下泥土被刻下一圈纹路,纹路中金光流溢,如熔化金水灌入了循环的圆阵之中。洛河书生描绘阵图时悄无声息,两人也不知他何时做的手脚,也许是之前全神关注圣后的说辞,这才中了洛河书生的计谋。
项空尘转头望向一侧,却见童影跌坐在地,双眼紧闭,秀眉蹙起,似乎在抵御着什么,而狸猫也不见踪影。
“不必寄希望于那个小姑娘了,她被何少爷施了失魂散,半个时辰之内力气全消,自身都难保了,如何来救你们。”洛河书生轻蔑地扫过两人,“至于那只狸猫,突然冲进了林子里,我虽不把他当回事儿,但简复兄性格谨慎,放不下心,就追入了林子里,不知那只嚣张的狸猫是否死在乱鞭之下。”
李啸林隐约也察觉到其中的异常,走上几步,问道:“洛河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突见彭叶出手发难,心中虽然对狸猫一族并无好感,但此时彭叶乘虚偷袭,也算不上光明磊落,只想问明其中原由。
“李兄,快逼他解开术法,我们两人双脚不能动弹了!”项空尘大喊。
李啸林一惊,转头注视着洛河书生,洛河书生却淡淡一笑:“李捕头,你也想要建功升官吧,也不愿一辈子就当一个小小捕头吧,此次就是你升官的机会,待我们取走狸猫内丹,你再带着他们尸首回去交差,到时何少爷在县令老爷面前美言几句,何愁不能荣升?”
“我岂是这等贪功昧心之徒?”李啸林拔出官刀,指向洛河书生鼻端,“你快把他们放开!”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洛河书生笔头一转,挑开正对自己的刀锋,随即侧步趋前,持笔斜打。
李啸林转腕横刀,格开判官笔,退后半步,顺势舞开刀法,他本不想重伤洛河书生,未尽全力,每一刀都留有余地。他只想自己官刀比他判官笔长出一尺有余,不必近身就能把他手中判官笔击落,却不知洛河书生笔法灵动,转挑划点,每一笔都轻轻巧巧,以柔克刚,无形之中卸去了他刀上许多力道。
李啸林此刻才认清对手实力,书生不止善于写符画阵,也能近身对敌。他收起轻视态度,不再随意出招,但他越是运力在刀身,刀身回传的力道却越强,震得虎口发麻。
这时,洛河书生笔势倏然变化,横拉竖劈,笔笔刚猛,纵横之间,迫得李啸林不停后退,此刻他才意识到当时项空尘与洛河书生对战时的艰难,书生笔势转变迅捷,刚柔衔接恰到好处,自己刀势虽沉雄端凝,但却应付不了书生的迅疾笔锋。
“金锋峭!”书生口中刺出一声厉啸,李啸林身前猛然显出一个金光灿灿的“锋”字,书生不仅持笔进击,更在笔锋走动之中勾画出一个峭然的锋字。李啸林大吃一惊,横刀当胸,只感到一股巨力撞来,从刀身传至手臂,又由手臂传遍全身,在猛烈的冲势之下,他再也保持不住平衡,向后倒跌出去。
“看来再也无人能解救你们了。”书生转动判官笔,插入腰间,神色轻松,望向结界之内的彭叶,“看来我的那几只百式已成功了。”
突然间,简复消失的东边密林方向传来几声噼啪爆响,之后又归于平静,书生望了一眼,笑道:“看来那只狸猫也粉身碎骨了。你们几人是焚阳宗弟子,身份不同一般,我们几人也无意与焚阳宗作对,因此不伤你们性命,但那只狸猫却不同了,区区一只畜生,若是老实服教,或能留它一命,如果兴风作浪,那就只好让它永远老实了。”
“你真以为那个沉默寡言的简复能收拾得了那只狸猫?”项空尘冷笑一声,“他可是大有来头,趁着还没惹怒他之前,把我们放了,也向狸猫一族赔罪,不然到时狸猫一怒,虽不说天下缟素,但也能让全县默哀了。”
“事到临头,还逞口舌之能。”书生不屑一笑,“你若是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先照顾好自己,还有那个小姑娘……何少爷贪恋美色,而那个小姑娘又生得秀美,说不定,哼哼……”书生不再说下去,不雅的词句只会有损他的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