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便在这里等她一会儿吧。”
闻愔听见李卫东的声音,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裳,急匆匆地洗漱完毕,这才拉开屋门,便看见李卫东昂首站在小院里,沐浴在阳光下。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比他略高些,但同样挺拔,是张恕。
听见开门声,他们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大人早安!张恕,早!”
“闻姑娘早安!”
相较于李卫东的谦和有礼,张恕就显得太过冷漠了。
不过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转开了视线,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闻愔本想问一下他的伤势如何了,但见他这样,便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只走到李卫东身前,问:“大人,这么早找我有事?”
“呵呵……已经不算早了。”李卫东笑着道:“离午饭时间不远了。”
听他如此调侃,闻愔捧住脸颊,笑得格外羞赧,“昨夜伴着雨声,格外好眠。”
“连日赶路,是该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想在寨子里逛一逛,姑娘可得空一起走走?”
“自然可以。请大人稍候。”
闻愔回屋去加了件披风。
拿披风的时候,不小心把装着破碎玉佩的荷包给带出来了。
碎了的玉佩需要金子来修补。张老爹是炼金师,不知道他会不会呢?一会儿去找他试试吧。
这样想着,闻愔把荷包也带上了。
张恕站在院子里,冷眼看闻愔与李卫东有说有笑地,从他面前走过。
李卫东明日便要启程,今日是来与她告别的。他怕闻愔陷于离别的伤感情绪中,刚才便与她调侃几句,现在又带她出来,除去想让她散散心之外,主要还是有些事情要交待。
此刻见她笑意盈盈,脸颊上的小酒窝时隐时现,分外可爱,稍稍安心了几分。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纸袋,里面是两块尚有余温的糕点。
“魏公公吃不惯这里的食物,特意找人做的,我给你留了两块。”
是京城的名点桂花糖栗粉糕。
闻愔最爱吃的点心之一,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吃上。
她没跟李卫东客气,接过来开心地道谢,“多谢大人,我最喜欢吃的栗粉糕!”
“是,世子与我交待了。”
闻愔听到世子,笑容多添了几分羞涩,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知何日才能与他再相见,便觉得手里的栗粉糕,也没有那么香甜了。
“闻姑娘,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京了。”
闻愔大惊,“这么快?不是还要谈判的吗?”
“大当家太狡猾,魏公公找他谈了两次,都是在推脱。”
“那你们就这样走了?回去皇上岂不怪罪?”
李卫东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姑娘可知,为何世子如此放心将姑娘留在这寨子里?”
“是因为你们许了张恕好处?”
李卫东笑了笑,道:“只许了好处,世子又怎会放心将姑娘留下?”
“那是为何?”
李卫东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因为张恕想要岗山寨!”
闻愔疑惑了。
他不都已经是二当家了?
世子交待,这些要说与闻姑娘知晓,是以李卫东便缓缓道:“张恕的父亲也曾是山寨的护金人,他的母亲则是被强抢来的。他出世没多久,他的父亲在一次行动中被偷金的给砍死了,他的母亲便……”
李卫东忽然觉得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些不太好。
闻愔却接了他的话,“护金人的女人,他们很感兴趣?”
李卫东有些诧异,随即便猜到了,“张恕都跟你说了?”
“没有,他只跟我说要小心些,寨子里狼多,女人少,护金人的女人,他们更感兴趣。”
“是。因为护金人是寨子里最强的存在,护金人死了,他的女人也就没有了庇护。是以他母亲在他三岁上,被折磨死了,”李卫东看向她,“是大当家干的。”
“他被张老爹藏起来养了五年,到八岁才接回来。张老爹跟大当家说,张恕年纪小,什么都不记得,这才将他保了下来。大当家知道他的身世,也防着他,但是他太好用了,所以既忌惮,又不能不用。”
“可大当家不知道的是,他折磨张恕娘亲时,被张恕亲眼看见了,这一幕冲击太大,所以他记得,一直记到现在。他想报仇,只是他还太年轻,虽然很有本事,但终究不如大当家的根基深。”
“是以张恕与世子达成协议,一是同意招安,二,便是姑娘在岗山寨的这些日子里,护你周全,唯一的要求,便是与他里应外合,灭了大当家,还有当年那些折磨过他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