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值鸢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酸痛,伸展双手打了个哈欠,就见守在床前的杨氏也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角不可避免的渗出一点眼泪。
“饿不饿?”
杨氏问闺女。
不说则已,一说颜知鸢就觉得饥肠辘辘,饿到浑身瘫软,忙疯狂点头。等吃过一碗白粥,才恢复一点精神。
“我睡了多久?”
怎么也有大半天,窗外夕阳西下,估摸着是从早上睡到黄昏。
杨氏:“整整两天一夜。”
颜知鸢:“这么久?那我还要吃两碗!”
杨氏:“……”
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大夫的诊断是太过劳累,以至一时情绪过激动而暂时昏睡。对于女儿一回来就为家中操心到这种地步,杨氏心中并不好受。只能让她像大夫说的那样,睡饱就好。
“嘭、嘭、嘭”
杨氏把碗塞进女儿手中。
“凌霄真人在外面,来跟你辞行的……你要见他吗?”
“当然要见。”
颜知鸢搞不懂亲娘为什么一头黑线的样子。
“他竟然还没有离开。”
这真是惊喜,颜知鸢对昏迷前发生的一切非常不解。她这个人一旦心有疑惑便时时惦记着要将事情搞清楚,便要下床去开门。被杨氏扯住逼着穿上外衣,无奈拒绝梳妆打扮的建议,认真地说:“太麻烦了。人家道长要离开,出于礼貌过来跟我说一声,根本不会注意我是不是衣冠不整,也不会在意这个。”
才不是过来说一声而已。
闺女,你是不知道。他昨天抱着你回三房的,好多人都看到了。守了你一整个白天不算,夜里都是在三房歇下的。
你爹脸都是黑的。
若不是道长诛杀厉鬼对三房有恩,早就被赶出去,甭说进女子的闺房,就冲着他守在闺房之外不离开的行径,你爹都要拿扫帚撵他的——男女授受不亲。
今早起来说要走了,过来辞行,又在门外坐了一整天,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没离开。
杨氏:“你二伯说,凌霄道长出身不凡,纯阳仙师收他为徒的原因同你的情况有点相似,所以并非是真的出家人,没有不能娶妻的限制……你清楚他的身份吗?”
颜知鸢大惊:“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道长能不能娶妻关我什么事。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有权拒绝盲婚哑嫁,而且我不喜欢他。”
见到他的时候,心里从没出现过乱撞的小鹿。
“这怎么是盲婚哑嫁呢?”
“怎么不算,满打满算认识还不到四天的人,”颜知鸢翻了个白眼:“我都被您带偏了。我愿意嫁,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婚契是上辈子的事情,不能和今生混为一谈。
再说真要她负责,同样的婚契她还有六个,也不能把自己分成七份……不好意思,她从没把婚契当回事。而且很赞同师父的观念,拒绝“合适”的婚姻,要嫁就嫁给爱情,否则宁愿单着。
杨氏:“……”
完全没想到闺女对凌霄一点男女之间的好感都没有,明明小伙子长着让女子趋之若鹜的一张脸,气度又非比寻常。就是怕男子出身太好,就有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然而女儿不开窍,更愁了。
颜知鸢关上房门,走出来见到凌霄的时候,已经完全把母亲奇怪的话抛诸脑后。
小尾巴似的灵清居然不在。
凌霄身着淡青色衣袍,面无表情地站在院中,整个人冷冰冰的,通身气派让不敢轻易靠近——道长出身不凡嘛!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贵气。
颜知鸢却见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只是消逝得太快没能看清……可能是眼花看错了。
“身体是否还有不适?”
“那倒没有,就是在床上躺太久,身上发酸。”
剧烈到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而且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颜知鸢伸出左手让他看腕部的红色胎记:“以前只有黄豆大小,现在变大了一圈。是我的胎记有问题,还是老太太口中的神秘人对我祖父的尸体做过些什么?石床上的,真的是我祖父的尸体吗?”
老太太口中的神秘人,让颜知鸢嗅到阴谋的味道。
不过,那时候她觉得阴谋和她无关,神秘人选中老太太是个巧合。
密室里发生的事情,让她不这么觉得了。
神秘人是在针对她吗?可她十七年以来一直住在涿光山,和外界并没有什么交集,能肯定从未见过那个在耳边呓语的人,更谈不上……又见面了。
他对自己是充满恶意的。
颜知鸢多少产生了一点神秘力量在逼近的紧张感,心中感叹:我上辈子到底怎么回事?留给我七份情债也就罢了,还给我留了一个大仇敌???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过敏感,对方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并不是针对我,只是遇上故人来打个招呼??
“当时,我见情况不对,用安神符让你睡着后,再伸手去抓彩蝶。刚一触碰到它,它的翅膀便逐一脱落,很快失去生机。”
凌霄说:“我查验过你的胎记,并没发现有任何的不妥。如今尸身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颗驻颜珠。尸体有何玄机,神秘人是谁,又有何目的,已经无从得知。玄门中有不少见多识广的前辈,我将彩蝶带回去请他们看看,若有线索再告知你可好?”
“那就麻烦道友了。”
颜知鸢也有位见多识广的师父,不过请她老人家出手就不必带回彩蝶。想知道什么,起一卦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