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想要给他找茬?
京兆府乃是专门掌管京中诉讼,处理一些民事纠纷等,怎的也关慕千重的事?
聂怀风假装在脑海里想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他为何要这么焦急前来插手,难不成马准是他亲戚,还是什么特殊的人,这才有火急火燎的赶来。
慕千重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他竟是也变得伶牙利嘴“殿下多虑了,这京中发生了人命案,老臣作为宰相,过来问一问看一看,这也是下官职责所在,毕竟此乃天子脚下,若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引起什么骚动,那岂不是老臣之过?”
“此等小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就是了,京兆府尹解决不了的还有刑部,刑部解决不了还有皇上,相爷公务繁忙,柔然派人前来求和谈判,这事关重大,相爷却不去管,这真是让本宫想不通啊,请相爷教本宫何为轻重缓急。”
聂怀风面不改色,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着。
一个丞相,分不清轻重缓急?
这么一个人命官司,说重要那是事关朝廷大臣,相比柔然谈判那是芝麻绿豆点小事。
一国求和,关系着千万人的性命。
慕千重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暗暗吃惊眼前的太子已经变了。
变得可怕。
两片薄唇一张一合,便让他哑口无言。
聂怀风轻轻拿起桌上的令箭,突然往地上一丢,怒喝道“马准案,虽为马踏导致死者身死但马准身为犯事马匹主人,坐在马背上却不思控制马匹,反而纵容马踩死人,其罪不赦其心可诛!”
“如今罪证确凿,本宫叛其赔付死者家属白银五千两,此外马准在京中任职巡防营统领期间屡屡滋事害民,致使民声鼎沸朝野上下哗然一片,皆称朝廷不公,本宫现已查明,马准强抢民女欺行霸市仗势欺人,此等罪行罄竹难书,着令吏部将其除名,永不录用,不必等到秋后立即将其拉出衙门,送往菜市口斩立决!”
在院中趴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的马准听到这等判决,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到慕千重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公堂之上百姓暗自叫好。
聂怀风起身,背着手踱步走到慕千重面前,沉声道“相爷以为本宫断案可是公道?”
他就是要逼一逼慕千重,看他如何处置这件事。
慕千重在心里骂了他千万遍,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殿下断案自然是雷厉风行,十分合理,苏仁民你还在等什么,将犯人推出去斩首示众!”
别说马准,就连苏仁民也是战战兢兢。
请他来并非是为了附和顺从聂怀风,可他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这样将马准推了出去,并没有要保马准的意思。
苏仁民颤巍巍的命令衙役将马准带下去。
“相爷,相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您说过只要下官听您的话,可保下官在京中无忧,相爷您不能不管下官,相爷……”
任由他怎么叫喊,慕千重敢怒不敢言。
公堂之上十几个平民,门外挤满了前来观看判决的民众,就是他有心想要保住马准,也不得不在乎民心民意。
慕千重笑呵呵的说道“老臣没想到殿下还能断案,实在是让老臣汗颜啊,从今以后这国政是要归太子殿下,老臣该是隐退才是,今日老臣回去,便向皇上提交辞呈便不去面君,还望殿下在皇上面前劝慰,就说老臣已经是老眼昏花不能为相。”
语气骤然拔高,突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