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道:“你没有听到她这一天天骂骂咧咧的吗,就差把我老太婆的祖宗十八代搬出来了。”
云从龙战战兢兢,微微躬身道:“母亲,我去说她!”
云老夫人道:“当初我就说,不让她进门,她是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你也是,听不得她几句枕边风,现在好了,真是烦死个人。”
云从龙道:“当初,也是看在她生了俊豪的份上,母亲……您也看在这个大孙子的份上,饶了她吧!”
云老夫人气得胸口疼,道:“饶了她不知道多少次了,说得难听点,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要不是看在俊豪的份上,她这回已经在茶乡了。”
云从龙无言以对,许曼宁的为人他也是知道的,平时只要不太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夫妻一场。
云老夫人又道:“家里后院这些事,本不该拿来烦你的,可她是你房里的人,怎么处置,还得你说句话。”
正当母子们谈着,许曼宁那院里的叫骂声此起彼伏,隐隐约约还是听得清楚的:“老毒妇”“老不死的”“负心汉”“不得好死”……
云从龙眉头紧绷,抬眼望了云老夫人一眼,道:“母亲息怒,这是许氏过分了,儿子这就去处理了。”
云老夫人道:“让她去茶乡吧!”
听着云老夫人几近哀求的语气,云从龙很无奈,他平日里对许曼宁是挺好的,云老夫人对她也是不多过问,没想到,她戾气这么重,怨愤这么多……
云从龙负手在许曼宁院外踱步很久,许曼宁毫不知情,只顾着自己骂得开心欢畅:“你个老毒妇呀,老不死的,仗着自己是正房夫人,不给老太爷娶妾,云家才人丁单薄,现在又夺走我的儿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天谴?你就不怕死后坟被人抠了?”
云从龙似乎要将脚下的青砖踏出坑来,正当许曼宁骂得痛快,他终于忍不住了,暴喝:“许曼宁住口!亏我还替你求情,没想到……没想到……”
许曼宁吓了一跳,慌了神,她不过是想引起云从龙注意,这下是真的注意到她了,不过她也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老爷……”
云从龙道:“你平日里口吐芬芳就算了,无伤大雅,你天天咒骂老夫人,你当院里的人是聋子还是怎么的?”
许曼宁夺门而出,奔到墙根,恨不得将脸钻出墙,道:“老爷老爷,您快让他们放我出去吧!”
云从龙道:“哼……你还想出来,老夫人没有将你赶出去已经是仁慈了,你还想着等她百年后,去抠她祖坟是吗?”
许曼宁娇嗔道:“老爷,这不是一时糊涂说的气话嘛,老夫人德高望重,谁敢抠她的坟。”
话虽如此,许曼宁还是偷偷无声的唾了一口,为自己这违心的话感到一阵恶心。
云从龙对她很是失望,道:“你去茶乡静养吧,没有什么事,就不用回来了。”
一听茶乡,许曼宁急了,道:“老爷,我已经没了儿子,你还要把我也赶走?”
云从龙道:“只是让你去静养,谁说赶你出去了?每个月例钱照样给你。”
许曼宁当然不干,先不说例钱,单单乡下清苦的生活她就不能接受,道:“老爷,我这千里迢迢跟了你,身边连个体己丫鬟都没有,你让我一个人去茶乡,不是要了我半条命吗?不,是一条命!我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