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荼咽了咽口水,压抑着逐渐加重的呼吸,他自认是个清心寡欲,坐怀不乱的人,可是慕容绯一颦一笑就能勾动他的心念,一点一点,往他的心缝里面钻,在里面生根发牙,最后占据了他整颗心。
慕容绯转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朵彩纸做成的河灯,以及一个木牌,“来,把你的愿望写在上面。”
洛青荼接过她递来的笔,“子非的愿望是什么?”
慕容绯笑问,“我让你写,你问我的做什么?”
洛青荼道,“师父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慕容绯屈指在他额头轻弹,“少废话,快写。”
洛青荼落笔便写,“愿子非安心常乐,欢喜无忧,同心与共,长命百岁。”
他的字一如其人,清俊有力,便是河神看了也要赞叹三分。
彼时他若是知道河神并不会灵验,就绝对不会写下这个祈愿。很久以后,他想起了这年的八月十五便心生悔意,一定是他将愿望写得太大了,妄想长命百岁,白头到老,才破坏了他们本来可以很好的相守。
洛青荼将写好愿望的河灯放到慕容绯的手上,“火石在哪里?”
慕容绯抬起下巴指了下,“就在那儿边。”
洛青荼取来火石,咔嚓一下,点燃了烛芯,细的火苗瞬间燃起,明亮的光亮堂了整个渔舟,也照亮了洛青荼写在河灯上的愿望。
慕容绯见他写下的愿望,戳了戳他劲瘦的侧腰,“怎么都写我了?”
洛青荼扬起嘴角笑道,“我有权有势,家财万贯,家门和睦,长辈安康,平生所求,只一个子非,喜她所喜,忧她所忧,倾其所有,无怨无悔。”
慕容绯,“”
她是给他下什么迷魂药了,竟然让他这般痴情。
只不过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在安静的江面上清晰无比,一声一声,响在两饶耳畔。
洛青荼慢慢俯身,抬手扣住了她的头,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慕容绯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分别几日的思念,藏在了这个绵长热烈的亲吻郑
皓月明朗,江水无涛,他们身下是漂满河灯的万顷江面,渔舟摇摇晃晃,顺着夜风载着满舟如火灼烧的情,和带着人们祈愿的万千河灯一起,向东方未知的流域远去。
鸡鸣破晓,云霞漫。
运河边的一个渔村中,青年魏昨非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穿过草野中的路,草尖上沾了露珠,湿了他的布衣和草鞋。
无垠的河面倒映着万里云霞,红橙晕染,美不胜收。
这样的美景他从到大看过无数次,却依然觉得瑰丽无比,震撼人心。
魏昨非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开始他的工作。
他解开栓在浅滩处的渔船,撑着船在没腰高的浅滩里游荡,将他昨晚下的渔网捞起。
笼罩一般的渔网中已经装满了各种鱼类,大不一,以及各种虾蟹和水草鱼虫,可谓是收获满满。
“不愧是中秋节,让我收获得这么丰盛”
他一边将渔网中还在活碰乱跳的鱼放进鱼笼中,一边喜不自胜地念叨着。
就在他高胸要将一条十多斤重的大鱼放进笼子里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对话声。
“你他是干什么的?”
“应该是运河边的渔民吧。”
“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魏昨非心肝一颤,他不会是遇上水匪打劫了吧!
因为毗邻盛京,这一带的水匪并不猖獗,但是如今下,百姓被官宦压榨,处在水深火热中,自然有人落草为寇。
魏昨非年少时就曾经见过水匪打劫的场景,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阴影,他双手颤抖着,心中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水匪都是打劫那些为富不仁的有钱饶,打劫他一个穷得只剩鱼的臭渔民做什么?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真真还在等他呢……
然后他就因为心中紧张手上颤抖,让那条十多斤重的大鱼得了机会,身子一扭,滑不溜秋地从他手上挣脱,头也不回地跃进了水中,溅起一簇水花,再也没了踪影。
这下穷得连鱼都没了……
“草!”魏昨非狠狠咒骂了一声,又为了不引起“水匪”的注意,强行压下心中的恼火,将别的鱼拿出来放进鱼笼中,他虽然心中恼火,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更为心。
然后他又听见了那两个“水匪”的对话:
“哎,可惜了,好大一条鱼呢,就这么跑了。”
“那个好像还是孔雀鱼,烤起来最为香嫩,可惜了……”
魏昨非,“……”
这他妈的怪谁?!!!
这下他心中的恼火转化为愤怒,他倒要看看,这两个讨厌的水匪长什么样子!
魏昨非一决定,便猛地站了起来,一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远处有一艘停泊的渔舟,看着自己比自己这艘要大一点,做工也更为细致一些,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上面有两个黑衣人,一个懒散地坐在船舷上,散着一头诡异又漂亮的银发,没什么感情的目光打量着人,魏昨非被他看得直觉得自己是水面上的一只的水虫,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个人。
那人也是一身黑,长身玉立,面容俊美非凡,气质出尘清傲,让人移不开目光。
魏昨非心跳一颤,呼吸都几乎要停滞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这两个人真的是水匪吗?长得这么好看该不是河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