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一章 宫主(1 / 1)九五奇情传首页

转眼便又过几月,此时冬雪初融,顾显身着单衣在雪地练功,体内功法一运,便将草地上的雪都融了去,心念一起,便化作一团金光,在阁前草里流转不休。    曾老见顾显练功,眉头紧皱。    顾显沉浸在红字无名功法之中不可自拔,只觉周身气息流转不休,无穷劲力源源不断,好似天地间哪里都可去得,心中大喜,仰天狂啸,这啸声震沙走石,说不出的不可一世。    顾显啸完更觉舒爽。又练了一阵,运起那化羽神功,周身便隐隐有彩光浮动,举手投足甚是潇洒适意,闲庭信步间施展身法,当真是快若惊鸿。    但他身法虽快,却不带一点风声,仿佛他出现在哪,便早已在那也似。    顾显练了一阵,心道:“却不知我现在的功力能否闯破这大衍行甲阵,只待我再练一阵,便是拼了也要试他一试。”    想到此处,忽地从丹田传来一股巨痛,顾显啊了一声,全身都动不了,仰面倒在雪地之上。丹田气劲一点也无,瞬时便觉彻骨寒冷。    曾老见状冷笑三声,走到顾显跟前,望着顾显道:“小子你也算心机深重的了,曾某竟差点上了你的当!”    顾显口不能言,心中慌乱之极。    曾老哼了一声,转身入楼而去。    顾显浑身僵硬,感觉随时都会死去,心道:“我想过千种死法,却怎也没料到这种。”    顾显躺在雪中,想起这几年来发生的事,只那古灵村那晚发生的事仿佛便是昨天,心念流转,王伯,秦言,唐晓彤的身形相貌出现在脑海之中,最后却定格在冯滢的脸上。    顾显一呆:“顾显啊顾显,怎么你人之将死,心心念念的却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当下硬生忍住不去想她,但念头一起,又如何能压得下?    他想了一阵,只觉自己生机正在缓速流逝,心中一急,忽地想到当年秦言逼迫自己学功法时所说之言,细细回想去,那一幕便仿佛回到眼前。    顾显心中一震,重新升起生的希望,按秦言当时所说之法,将内息顺流开来,一心只为保命,再不想在功法上一步登天。    顾显运转许久,四肢才渐渐恢复知觉。    又运了一会功,才在雪地上站了起来,四顾一看,竟是已至黑夜,顾显一呆,心道:“原来我在这雪地上躺了一整天。曾老也当真狠心,任由我躺在雪地中,竟也不来救我。”    顾显颤颤巍巍走回阁去,见一楼无饭无菜,毫无动静,才心道:“原来他不在阁中。”心中稍有一丝安慰。    顾显随意煮了些饭,大口吃了,便回到三楼沉沉睡去。    熟睡中被脚步声惊醒,顾显吸了口气,暗道:“这脚步声沉重笨拙,显然不是什么高手。曾老走路从不这样,若非是曾老受了重伤,便是另有他人。”    当下施展轻身功夫跃下楼来,只见那人身穿夜行衣,身形苗条婀娜。    顾显屏息细看,见那人在曾老桌台前仔细寻找什么,手脚动作迅速,喘息声轻微而急促。    顾显刚要出手制止,便听阁外有脚步声传来,顾显细细一听,那人一只脚沉一只脚轻,不由得暗暗好奇。    黑衣人过了一会,才听到脚步声传来,不由得低声说了句:“怎地这么快?”当下将东西摆放归位,便从另一边窗口跳了出去。顾显心道:“这女贼没找到东西定会还来,我若追去,便将楼外之人打草惊蛇了。”    当下顾显并不去追,仍是耐心等待。    只听咿呀门响,那一只脚重一只脚轻的竟是曾老。    顾显心中好生奇怪:“以曾老的功力,为何脚步如此沉重?”只听曾老连连叹息,裤腿一挽,腿骨已断裂开来,顾显一眼便知这伤是让人以内力灌足所踢。    顾显心中一凛,暗道:“还好没擅自逃跑。这大衍宫中果然不止是行甲布阵,还有高手坐镇,而这高手比曾老功力还要深厚。”    只见曾老眉头紧皱,几下便将骨头接上,哼都没哼一声。骨头一接好,曾老便盘膝而坐,气息绵长厚重,顾显暗暗喝了声彩,不敢妄动。    曾老这一坐便坐到天亮才起身,伏于桌台前沉沉睡去。    顾显等了一会,才跃上楼去,心道:“这事情好生奇怪,这老经阁几个月来也不见生人,阁中书籍又没人来看,那黑衣女贼来老经阁却是要找什么物事?”    顾显想到这里,也感疲惫,一睡便又睡到黑夜。只听脚步声又起,顾显睁开眼来,与昨日是同样的时辰。    顾显翻身下来,果然又是那个女贼。    顾显这次不再躲藏,一个起身便将她右臂握住,那人惊呼一声,顾显已将她面罩摘下,竟是那翟丽,只见她面色红润,在月光下更显妩媚。    顾显见是她,呆了一呆,那翟丽却没见过顾显,只因那时顾显仍是吴百利的模样。    翟丽见是个高大少年将自己握住,浑身修为竟使不出一点力气,已知脉门被控,不由得甚是慌乱。    顾显心道:“我记得她是勾股部的部主,怎么会夜探老经阁?”    忽地心头生出警觉,忙将扣住她的手撤了回来,果然翟丽手腕衣物扎出数十根银针应声而响,银针带液,想来是有剧毒。    顾显心中大骂,那翟丽已跳出窗去,坐到一小巧行甲之上,转瞬便去得远了。    顾显哪里容她逃走,施展三千浮光影,转瞬便跟了上去。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一路上竟没巡逻行甲,顾显心中暗暗称奇道:“莫非这翟丽早已备好路线,是以将这一路的巡逻行甲尽数撤去,以便行事?如此甚得我意,看来天要助我,逃离大衍便在今天!”当下更不放松,紧追猛赶。    那行甲虽是小巧,其速却是甚快,但顾显此时功力远非之前能比,内力运入足下,跟上竟是毫不吃力。顾显虽可一举将她拿下,但如今的目的已变成逃出大衍,是以便只遥遥跟着,却不赶上。    过了一会,顾显佯装力竭,与那行甲拉得更远。    翟丽见状,果然放慢下来。只见她驱使行甲左转右转,来到九宫旁的一处山头,顾显遥遥望去,望见不远便是大衍最外层的城墙,不由得心中大喜,几欲大叫两声。    只听山头上风声大作,顾显吃了一惊:“竟有高手在此打斗?”    顾显望了望山头之上,想起最近练功所遇瓶颈,暗道:“我只看看便走。”便欺身上山而去。    山间有一凉亭,两人在凉亭中比斗功法,顾显凝神一望,其中一人竟是曾老。    曾老脚下步法精妙,双手推抚环抱,动作虽看起来甚慢,打起来却可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    再看另一人,只见是个女子,身穿艳粉,衣服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手上持把带毛羽扇,身法快得惊人,攻势甚为凛冽,竟将曾老逼至凉亭一角再无退路。    顾显心道:“这女人好厉害!我本道曾老功力已是十分了得,哪料得这大衍宫中竟还有如此高手!”    顾显细细看两人一招一式,暗道:“这两人所使功法当真奇妙,不过曾老有伤在前,这比斗甚不公平。”    只听脚步声起,翟丽在山头另一边露了个头。    凉亭中的女子见翟丽已至,皱了皱眉,手上力道陡然便大,竟转瞬便要攻破曾老防势。    顾显大惊:“原来这女人仍有留手!”当下暗暗猜想是秦言更厉害,还是这女人更厉害。    其实这女子与秦言功力相若,当年顾显在唐府寿宴上见过秦言功力,但那时他眼界甚窄,看不出其中精妙之处。    此时顾显眼界已与往日大有不同,是以抬眼望去便觉这女子每招每式皆是精妙十分,一时猜想不到这世上会否有更厉害的人,倒想不起当年秦言功法的精妙之处了。    两人又打一阵,曾老已显出劣势,只见那女子一掌便拍在曾老胸口,曾老飞出凉亭,倒在山间。    那女子淡淡道:“曾若,今年三局你已又输两局。”曾老爬起身来,咳出两口血道:“你可以将我打死,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师哥的下落告诉与你。”    那女子走出亭来,顾显才看清她模样。只见她五十岁上下,皮肤紧致,身形玲珑,远远望去便说二三十岁也无不可。    只听她笑了两声,道:“我们耗了近三十年,你还要撑到何时?那姓池的有什么好?值得你三十年守口如瓶。”    曾老笑了两声,道:“我师哥若是不好,你又怎会苦苦找他三十年呢?”那女子闻言勃然大怒,喊道:“你说什么?”曾老丝毫不惧,道:“你听得明白。”    那女子提掌便要来战,终是忍住,道:“你想逼我杀你,我不会上当。”    曾老冷哼一声,道:“曾某已是废人一个,经不起你的阴谋诡计,你几次三番将人送到老经阁中,还好我人虽老矣,眼光仍在,都没上了你的道。这次你倒好,将那未阉的顾显送来,我险些上当。”    那女子呆了一呆:“什么顾显?”    曾老摇了摇头,道:“你莫要再装了,柴宫主。”    顾显心道:“原来这女人便是大衍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