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石牢(1 / 1)九五奇情传首页

唐晓彤眨了眨大眼睛,道:“顾显哥哥莫要着急,我明日定要学会轻身法诀,让爹爹开心。爹开心便不打我,顾显哥哥也可以开心起来。”顾显大喜,翠桃闻罢皱眉,忙朝碧桃使了个眼色,碧桃便道:“小姐,咱们快去上药吧,晚些便要化脓了。”    说罢翠碧双姝便拉着唐晓彤离去。三人走后,顾显心中空落落的,只觉受了冤枉好生委屈。那之后几天,唐晓彤每天都是伤痕累累,身上疤痕破了又破,药涂了几层,仍是不住化脓。顾显看在眼中,只觉自己好生没用。    这天傍晚时分,顾显远远听得门外哭声大作,只见唐晓彤与翠碧双姝哭作一团。顾显大惊,走至近旁忙问:“这是怎么了?”碧桃哭道:“公子你便行行好吧,小姐再学不会轻身法门,怕是要被老爷打死了!”    顾显急得满头是汗,便要去找唐立谦求情。翠桃拉住顾显,哭声道:“公子你莫要再拿那些话来搪塞,哪有会使功法却不知法诀的道理?你便将你那身法教给小姐罢!”    顾显也是急得没招,大声道:“我是真不会,你要让我如何教?我若会心法口诀,早便教给晓彤了啊!”当下将秦言如何带着他翻山越岭,两人如何斗嘴吵闹,自己如何不学功法而那秦言又如何偏要教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想起王伯心里一痛,便隐去古灵村的事去。他心中焦急,语速甚快,又不知他人原该如何修道,是以漏去秦言灌顶一事也未发觉。翠桃碧桃听罢,愣在当场。    便在这时,院外脚步声起,唐立谦夫妇领数十大汉径直走来。顾显叫道:“唐夫人!”唐夫人看也不看他,直直走到唐晓彤身旁,抱着唐晓彤一阵怜惜,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顾显。    顾显心中一惊,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只听唐夫人语气寒冷似冰:“好你个小子,当真是心肠狠硬!可怜我这晓彤孩儿,要受这许多苦。”这话来得好没来由,顾显刚要说话,便听阵阵冷笑,循声望去,只见唐立谦面色阴冷,咬牙切齿道:“臭小子!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城府心思!”顾显心头一冷,转脸望向翠碧双俾,只见她二人面带冷笑,眼神中满是陌生。    顾显退后几步,道:“你们...你们都是骗我的!”唐立谦嘿嘿冷笑,越走越近,顾显见他脸色狰狞,又惊又惧,忙摄心神,心念一动,便闪身向院墙冲去。唐立谦喝了一声,欺身来追。顾显听得身后风声大作,也不回头,身子便自然而然的转了又转,只听得身后风声连变三次,竟躲过唐立谦三次猛攻。    唐立谦见状更是眼红,暴喝一声,双臂陡然变长了几寸,眼见便要扣上顾显肩膀,却又被顾显轻轻躲去。院墙那边乱糟糟的,顾显心头一惊,料得院墙根下必有层层把关,当下足尖在院墙上一点,越上墙头,却不翻下,轻飘飘地在墙沿上急奔。顾显人小体轻,又身具神妙功法,在墙沿上如履平地,快捷无比。唐立谦见状并不越上墙头,只能在墙角疾追。    顾显在墙沿与屋顶间左右飘忽,时而飞在游廊之上,时而腾入假山之中,身形灵活飘逸。唐立谦身法甚快,轻功已臻一流高手之境,但顾显这轻身功法实则是太过神奇精妙,唐立谦几次险些便捉到顾显裤脚,却见顾显背后却好似长了眼睛,身体或倾斜或摇摆,总是轻轻巧巧地便躲了过去。    追赶顾显的人越来越多,唐家后院一时间人声嘈杂。顾显慌不择路,唐府又楼阁繁多,几次被堵住时都没记清来路去处,是以逃了一阵竟迷失了方向。    此时天色渐暗,楼阁间火把通明。顾显见眼前不远处火光尤盛别处,心头一惊便想变换方位,忽听得一声唐立谦长啸,心中更是慌乱。    他此时正在腾挪闪转,人在空中见状不由得心念一转,便要变换方向,脚下一踏,竟踏上一碎裂瓦片。顾显暗道不好,只听啪一声响,远处啸声便忽朝自己越来越近。顾显扭头一看,唐立谦形如大鸟已飞上不远处屋檐,原来这轻轻一踏,踏碎瓦片的声音竟没能逃脱唐立谦的耳力。    只见唐立谦腾挪在高楼之间,不住寻觅顾显的身影,顾显心中一定,心说他听到了声音,却仍没看到自己,当下忙从另一边翻下楼去,轻轻一推便翻进窗户。    刚进得屋内,便听屋外有人大喊:“在这里!”顾显吓了一跳,心道:“我命休矣!”再看屋内一片漆黑,顾显几个起落便翻上房梁,藏于木桩之后。顾显人小体薄,在木桩后一躲竟是甚为隐蔽。    只听得屋外脚步声密集,一人推门而进,正是唐立谦。顾显看得心中一跳,暗暗下定决心一有机会便使尽全力翻窗逃走,什么也顾不得了。唐立谦喝了声“搜”,屋外壮汉便鱼贯而入,顾显大气也不敢喘。    火光照得屋内甚为明亮,顾显偷偷望去,原来此处是练功房,是以甚为宽广。只见梁下四面八方尽是小门,门前掩着帘子,门前依次写着“轻身”“内息”“掐诀”“念咒”“画符”“通灵”等各种功法类别。    顾显心道:“这便是唐老儿打晓彤的地方吧?”忽又转念道:“顾显啊顾显,你也太傻,人家用的苦肉计,你却还在担心人家!”想到此处,只觉受了天大的欺骗,心里难受之极。    底下壮汉一一报道:“回老爷,没人!”唐立谦嗯了一声,原地踱步两圈,便一挥手道:“别处搜!”顾显暗道正合我意。只见人去楼空,周围黑漆漆的。顾显刚要下去,忽地想到:“这时出去,他们还在搜,我要如何才能逃得出去?还不如就在此地,他们搜过这里,当不会再反转回来才是。”正想到此,只见楼门咿呀声响,唐立谦又反转回来。顾显大惊,暗道还好刚才没下去。    唐立谦在底下转了两圈,便出去了。顾显暗舒口气,刚要放松心神,忽听得楼外唐立谦惊声道:“什么?晓彤晕倒了?”顾显闻言心中大惊,猛地吸了口气,这口气刚出声响,顾显便暗叫糟糕。眨眼间门窗尽破,楼内瞬时间如同白昼。    顾显在漆黑中待了许久,眼前忽然见了光亮,不由得模糊一片,刚要胡乱施展浮光影,却不知该闪向何方,只这么一愣神,脉门便被扣住,眼前显出一张阴险冷峻的老脸,正是唐立谦,颈后一痛,眼前漆黑一片。    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微弱的火光,抬眼望去,只见这石屋四面无窗。鼻子吸入的是发霉臭味,双唇一碰,只觉枯若柴槁。看看左右,只见自己双手双足缚了锁链,锁链衔嵌到石屋两旁的石柱之上。锁链甚紧,是以双脚腾空。起先刚醒转还无知觉,不一会便觉得四肢欲裂,说不出的难受。    呜呜声响,石门已被推开,迎首走来一人面带冷笑,正是唐夫人。唐夫人身后跟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瘦若枯骨,女的胖似圆球。唐夫人瞪了眼顾显,在顾显面前石凳上坐下,脸上阴陈森然,也不看顾显,好似自顾自的说道:“好生相待偏偏不行,非要讨些苦吃才知厉害!”说罢便向那男子说了声:“胡师傅请。”那男子忙躬身颌首,在石屋一端桌上将布袋铺开。布袋中有各种刑具,刑具上满是血迹铁锈。    那胡师傅随手拿了个铁烙,放入火中,烧得通红便狠狠一推,推在顾显胸口。顾显大痛惨叫,只听炽炽声响,胸前一块便已被烙得焦烂。    胡师傅吹了吹顾显胸前,又将铁烙放入火中。如此几次,顾显胸前已不成样子。顾显从未受过如此酷刑,只是惨叫不止。只见胡师傅嘴边含笑,将铁烙放入水中,铁烙遇冷发出嗤嗤响声。胡师傅不紧不慢,将铁烙小心包好后,扯了块布巾浸入水中,也不拧干,便在顾显烂肉处胡乱擦抹。    顾显胸前肉已焦烂,被布胡乱擦过,便将一些残肉擦了下去,露出鲜红的肉来。顾显疼得死去活来,却见胡师傅将浸满血水的布巾拧干,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手轻轻一抖,将那红色粉末撒在湿布之上。    顾显双眼一跳,便见胡师傅将布在顾显胸前随意拍打擦拭。顾显只觉胸前伤口痛入骨髓深处,只一瞬便晕了过去,却只晕了片刻便又醒转,又觉伤口如万蚁啃食,酥痒至极,只恨不能扯开胸前烂皮才能解气。这极痒过后又是极疼,如此转换更替。顾显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不知多少次,其中苦楚实难与旁人道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