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抱着永琮的手紧了一紧,沉声问:“读书读出来的病?”
七阿哥在面前,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嘉妃梗着一口气,低低地哭:“这孩子好强,臣妾劝也劝了,可他病中还叫着皇阿玛,叫着读书,臣妾能怎么办?”
皇后轻轻扬起了唇,垂下眼帘摸了摸永珹滚烫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作茧自缚,真是蠢货。
只是可怜了这孩子,烧的很是厉害,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微微侧头吩咐了于嬷嬷几句,于嬷嬷应了,朝梁双喜作了个口型。
梁双喜是长春宫的总管太监,他即刻遣了几个跑腿的奔向太医院。
这边的动静很轻,那边嘉妃哭诉完,乾隆忽然笑了。
他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地道:“不是你劝他挑灯夜读的么?”
七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算学业要紧,哪里能要紧过睡眠?皇后上回和他提过一提,他只当这是玩笑话,也没当一回事。
哪有额娘劝儿子半夜读书的?!
没想到嘉妃还真的这么做了。
乾隆真没想到嘉妃会这样的愚蠢。她一向温柔小意,看着也知书达礼,虽说不得宠,该有的体面一分也没少过。
是了,包衣的女子总归目光短浅,就算家族抬了旗,也掩盖不了她眼高手低的事实。
嘉妃愣在了原地,她劝永珹晚上读书的事,皇上怎么会知道?
来不及争辩,乾隆的目光沉沉,满含压迫地盯着她!
嘉妃脑海一片空白,机械地跪了下去,潜意识不忘护住自己的肚子。
乾隆瞥见她滚圆的肚子,揉了揉眉心,怒气也散了些,“你就好好地在启祥宫待产,别整些有的没的。这回的欺君之罪,朕看在永珹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太医院院正背着医药箱急匆匆地赶来,皇后拍了拍乾隆的手背,“皇上,当务之急是孩子。臣妾看他烧得更厉害了,让人叫了李院正过来……”
永琮顺便回到了他皇额娘的怀里。天色渐晚,他也渐渐有了睡意,正要模模糊糊地入梦,李院正沉吟半晌:“这倒巧了。臣闲来无事整理了最近的脉案,罗太医午后上呈的那份还在,四阿哥明明是小症状的风寒,并未发热,怎么严重了许多?”
宫里的都是人精,许多人面色就变了。
永琮也一瞬间清醒!
李院正医术高明,皇后怀永琮的时候,就是他把的平安脉。他见多识广,又有皇上皇后做靠山,自不怕得罪人。
“臣以为,四阿哥是被冷水浸了全身,这才发起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