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担心饶如卿中途醒来,好歹有个慕云深在这儿镇着呢。
慕云深原本只是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听着,但左楚白不愧是左楚白,他的讲述里带着对故乡十二分的怀念,因为离开了太久,回忆起一切的时候都带上了美的滤镜,再经由他舌灿莲花的讲述,让慕云深都不由得提起了些兴趣。
好容易讲完了,茶壶都空了大半。
面前的慕云深气息明显比先前要平和了许多,左楚白把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深吸了一口气,才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世子,如卿她……这几日是不是有些异常?”
两人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一遍府里最近的情况,自然也就知道了饶如卿那几日避不见人的事儿。
慕云深手持茶盏,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将那日夜里和今日他看到的情景大致说了一遍。
左楚白听完,长叹了声:“世子,她……”他皱了皱眉,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对于慕云深很是生僻的词,“她有抑郁症。简单来说,可以称为心病吧。”
“我刚遇见她的时候,她的状态也和这次很像,只是程度更轻些。这一次对她的打击太大,这病本就没怎么治好,现在复发也是情有可原。”左楚白皱着眉头,慢慢道,“如果可以的话,世子可否在她醒来之后让我单独与她说几句话?”
说完,他赶紧又加了句:“您可以在外头听着。”
慕云深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等她醒来之后,你就在这里与她谈谈吧。”
左楚白松了口气,见慕云深只是若有所思地喝着茶,便知道这儿没自己的事了。正想告辞,又想起两人回来时,饶如卿垂落的左手上被草草包扎的伤口。
“如卿她知道自己已经……”
慕云深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半晌才摇头:“看她的表现,不像是知道了。”
“那就好。”左楚白站起身来,“今日世子劳累了,早些休息吧。我去见见宿介之。”
慕云深依旧是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只“嗯”了一声。
左楚白转身走到门口时,却听见后头慕云深淡声道:“还有一事。”左楚白才转过头,就听见了他的后半句话,“你不用去见宿介之了。直接杀了吧。”
左楚白浑身一颤,狠狠地吃了一惊。
他看着慕云深淡然的神色,下意识地劝谏道:“世子!万万不可!宿介之虽性格耿直,对如卿与我怀有一点偏见,但那些都是可以化解的,而且他对您的忠心是人尽皆知的啊!若是处死他,对您的名声与威望,还有您的大计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还请您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