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着给吧。给多少随缘。”
女人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双手奉上,千恩万谢地走了。
关云横:“我怎么觉得你在骗人?她女儿今明两年真的有正缘?你怎么知道她女儿最近换工作了?”
秦悦“噗嗤”一笑:“她之前自己说的啊。不过女儿有正缘是事实,成不成看运道吧。正缘不见得一定能成。她一个小学毕业的农村家庭妇女,文化程度不高,村里嚼舌根的人多,难免杞人忧天。我这么说也是希望那姑娘耳根子能清净两年,才二十五岁呢。”他指着八字。
“……你怎么知道她小学毕业?”
“她自己说的啊。”青年眨眨眼,显得非常无辜。
“……还说你没骗人。”
“其实最准的命师也只能看透七八分,除非……对一般人,我的职能约等于心理医生。如果真大难临头,我也不能逆天改命呐。”
“……说到底,你的作用约等于零?”难怪让随缘给。
临近中午时,秦悦做了十副耳环,三个手串。远远的,有机动车开进来的声音。
他停下手头的动作说:“可能有大买卖要上门。”
话音刚落,黑色迈巴赫停在店铺门口。司机打开车门,出来两个保镖后,一枚“肉圆”滚,啊,不,走了出来。
“大师——秦大师——”客人抱着一件被黑布蒙住的物品,直奔店内。
秦悦坐直腰杆儿,拿腔拿调的世外高人一样:“海老板,又见面了?”
海老板是个敏捷的胖子,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保镖,严肃道:“拿稳了。”转脸笑容变得异常亲切:“秦大师,我险些以为您不再开张了呢。怎么搬到这地方来了?如果不是您在群里吼一嗓子。真是两眼一抹黑,我找谁哭去?”
居然还有群?聚众封建迷信?
海?关云横记得这些年是有位姓海的老板靠大理石发家,难道就是这位?
“东西带来了吧?”
“带了带了,快打开。”
保镖戴上白手套,慎重其事打开东西外面的黑布,露出只皮箱。皮箱里四周都是减震条,中间用油纸包裹着东西。
打开来是副有些年头的油画,画面中的床榻上斜倚了个西洋女人,□□微露,笑靥如花。
秦悦眼梢一动,海老板慌忙将保镖都赶了出去,自己捧着那副画问:“大师,还是老规矩吧。”
“法国画家莱姆绘于1833年的《舞女》。”秦悦沉默地注视油画片刻。
油画上方,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浮现出一个画面。瘦削的男人正在努力挥舞画笔。他的左边有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体弱的女童正在咳嗽。男人爱怜地看了女童一眼,继续作画。
他深吸口气:“笔触优越,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可这是副赝品。”
海老板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我日!”
他拍着胸口,好半晌才稳定情绪:“大师,我不是骂你。幸好我没相信那位欧洲的古董商。钱还是跟之前一样打在您银行户头上吗?”
“这是赝品,给您打八八折好了,讨个彩头。您别着急付钱,要是拿不准找家专业的鉴定机构再看看。万一我看走眼了呢?”
“不不不,我信!我信!大师就是大师。这么多年我在您这里无论是卜卦还是鉴赏从来没有走眼过!”海老板明显是吃过教训的,连连摆手,“再专业的鉴定机构都不如您的眼睛。”
等他们一行人走了过后,关云横说:“你作弊了。这副画仔细看的话……有影子。是个画家跟他的女儿。莱姆的《舞女》是送给他情人的画作,绝对不是在那样的场景下完成的。怎么了?”
他注意到秦悦动表情从淡定到错愕。
“你能看到这画的残念?”
这还是关云横头一回从青年的脸上看到这样惊讶的表情,他觉得痛快极了!但装逼不过半秒,就问: “什么是残念?”
秦悦:“……就是作画者留下的东西。可能是回忆,可能是想法。”
这副画是贫穷潦倒的画家为了女儿的病,努力临摹的,承载了对女儿的爱与关怀。
关云横作为魂魄能看到精怪、其他魂魄一点都不奇怪。可是残念?
是因为玉扳指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