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画的费用比印书要高,而且,市面上从没有过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能卖出多少,没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方陈也曾想过自己掏钱印刷,那笔钱他卖了医馆也远远不够。
久而久之。方陈也不做梦了,他能吃饱穿暖已经比许多人要强。
宋仁心看着颓废的小孩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向不擅长安慰中二少年,只会教训人。如果她现在很有钱,她会考虑帮方陈实现梦想,可她现在吃王府用王府的,还花了王府好多钱。谈什么帮人?慨他人之慷吗?
方陈突然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又恢复成大大咧咧的模样,“我自己高兴就成了,反正现在有您养着我。”
这臭小子!白为他难过了。
宋仁心十分生气,没收了方陈的所有,方陈痛哭求饶也没有改变恶魔的决心。
在春桃帮忙下,很快便送走了所有的病人,春桃考量起了两位大夫的医术,便是普通山野郎中的水平,不会医死人,但遇到大病也没办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方陈这种半吊子强得多,比起春桃要差上一些。如果和宋仁心比,那就是越级碰瓷了。
春桃将她们这几日做的药拿了出来,告诉他们什么症状便用什么药丸,十分详尽。两位大夫年纪大了,记性便不那么好,记了半天还有记错的,春桃便写下了便签,让他们记住他们难治的,小病自己开方子就是。年纪最小的小礼记得倒是十分快,骄傲地扬起头等着方陈的夸奖,至于方陈,低着头哀悼他失去的大宝贝们。
春桃倾身看他,眼睛微眯,“方公子,你记住了吗?”
“你不是写下了吗?到时看着对照就行。”方陈大大咧咧道。
春桃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温声道:“我觉得还是要大致有些印象才好,你觉得呢?”
方陈赶紧义正言辞道:“我觉得也是,您快松开我吧。”他感觉肩膀的骨头都要碎了。他扭动肩关节,心中腹诽道,这小公子看着瘦瘦弱弱的,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方陈被强压着背书,一旦走神,便会遭到春桃的爱抚,他心里苦,但他不说。主要是说了也没有用。
两个老大夫起初还护着他。知道发工钱的人是谁,便全都闭嘴了,宋仁心更不用多提,不助纣为虐已经是仁慈了,就连一向最缠他的小礼也变了立场,嗫声嗫气地劝他背书,千万别惹老板不高兴了。
方陈冷声道:“叛徒。”全是叛徒。
他们大正朝的人是怎么了?怎么全都这么市侩冷漠,为了一点银两,连同僚情意都不顾,气得他浑身发抖。
春桃温温柔柔的声音又响起,“方公子。”
方陈大声地朗读起来,还没读两句,另一个声音便盖过了他。
“大夫,救命啊!”
“大夫,救救我儿子!”老妇蹒跚着跑了进来,丢了一只鞋,跑起步来也是一深一浅,她抓住老大夫的领子,“大夫,求您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