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和应雪泥遇了这事,也没什么心思游玩,带着那主仆二人回了长杨苑,让他们在堂屋里坐了,又让丫鬟取了跌打膏药来,那跟着少爷的小厮千恩万谢的接了,先给少爷涂,然后自己也擦了些。
此时,那少爷也认出楚岚了,只沉默不语,她问了几句缘由,他却不做声,倒是那小厮,跪在地上磕头,道:“今儿小的和少爷险些闯下大祸,多亏恩人拉扯,这便回了。”说着,那小厮又看着那少爷,少爷纹丝不动,压根没要走的意思。
小厮苦笑,也顾不得楚岚和应雪泥也在场,道:“少爷,小的知道少爷的心思,可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高攀的起呢?”
他苦劝了许久,少爷还是不动弹,小厮无法,对应雪泥和楚岚道:“劳烦二位照应一番,小的去请主母前来罢,咱们是下人,说话也不顶用。”
二人点了点头,那小厮便走了,少爷却坐着,脸上眉头紧锁,十分忧郁。
楚岚隐隐猜到了几分,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你的事,但却知事在人为,你若有执念,何妨去追?如今这般伤神,却是得不偿失了。”
那少爷还是一言不发,这么个人在堂屋里坐着,两人连回房都不成,只好陪着坐着,到了饭点,丫鬟送饭,那少爷也是水米不进,双眼空洞无神。
就这么一直耗到月上树梢,终于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并钗环叮当的声音,丫鬟进来报信儿:“有客”还没说完,便被掀到一旁,一个穿着秋香色麾衣的妇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串儿丫鬟小厮,此时月光正亮,照着她满脸怒气冲冲,几乎算的上暴跳如雷了。
她进了堂屋,见那少爷坐着,先上前啪的一个耳光,竟把人从座上打到地上。
这般彪悍,正是这少爷的母亲宛夫人。
宛夫人大约气急攻心,顾不得众人在场,骂道:“胆大包天的孽障!我让你来看草药,你竟做出这等事来!早知你这般不争气,当初我怎不把你掐死!”
楚岚听这话不像,忙劝:“少爷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夫人带回去,慢慢教便是,消消气罢!”
宛夫人此时才注意到楚岚和应雪泥的存在,极力调整了情绪,深深的一福,道:“承蒙二位援手,不然这畜生闯出滔天大祸,却不知如何收场了。”
应雪泥道:“不是什么大事,夫人言重了。”
宛夫人道:“我在这长杨苑也定了一个住处,明日再来致谢!”
楚岚笑道:“夫人请便。”
宛夫人便使了一个眼色,身后两个精壮小厮上前,架着少爷走了,宛夫人勉强笑了笑,跟着走了。
楚岚和应雪泥终于送走了这一尊大神,皆松了一口气,洗漱一番,各自睡下。
到了第二日,果然宛夫人又上了门,虽然施了粉黛,却掩盖不住眼底疲惫的阴影,应雪泥和楚岚与她见礼,又请她坐下喝茶。
宛夫人却是无心品茶,还未开口,眼底似有泪光,只借着喝茶的动作悄悄的擦了。
应雪泥看她这般,便找了借口进屋,留楚岚与她叙话。
宛夫人苦笑:“让您二位见笑了,我青春守寡时,刚刚二十岁,挣下这份家业,不是容易的,奈何我这孽胎祸根却不省事”
楚岚听她这话遮遮掩掩,心知多是难以启齿,也不深问,只道:“令郎还年轻,若是再大些,自然老成了,届时成家立业,多少风波,也过去了。”
宛夫人道:“承您吉言,只是这事儿到底不光彩,还请夫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这便是要她守口如瓶的意思了,楚岚也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道:“这是自然,夫人放心罢。”
宛夫人尴尬的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锦盒,“一点子小东西,不成敬意。”
楚岚沉吟了片刻,道:“那便多谢了。”说着,神情自若的放进袖子。蛋疼aneng123